脸,身上官服散乱,是方才慌忙间自己弄乱的。
老衙役上前一叹气二惋惜三抹泪地讲了事发前后所有事情,“人家冷师爷说夫人是他杀,外间只有雨儿一人,还是她发现的。当时我们赶过来夫人已经咽气。”
张煜闻言豁然抬头看向雨儿,夹杂着肃杀的颤声问:“你一直睡在外间?”
雨儿被看得后退两步,一脸的悲痛欲绝,仿佛死了夫人的是她,但她仍咬着下唇道:“大人爱夫人,奴婢……怎么会害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是冷师爷胡说八道冤枉奴婢,大人不要信他。”
张煜眼睛瞅着雨儿不挪开,猛地起身一脚踹开雨儿。雨儿重重落向地面,嘴角流出鲜血。
他这一举动实在出人意料,冷文宇、符一往都诧异了一瞬,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
张煜还要再踹,被王青秀和周师爷一左一右拉住。他们劝着张煜冷静,现在还未查清楚,不要冲动。张煜被迫坐在座位上。
“没错!夫人就是我杀的。”
雨儿捂着肚子艰难的从地面爬起,她抬头坚定望着张煜,神情似悲似恨竟是供认不愧道:“为了煜郎……我恨她,而昨夜煜郎不在是个难得的机会。夫人最近精神不振夜间失眠,我便加重了她安神汤的分量,趁她昏昏欲睡伪装成自缢的模样。一切都是为了煜郎。”
冷文宇听她坦诚杀害陈彤的过程,才明白为何陷入昏迷被杀害的陈彤没中毒无外伤,雨儿的说法与陈彤的验尸结果相吻合。
但不知为何冷文宇直觉的觉得这里有很严重的违和感,就像是雨儿为了认罪而认罪,叙述案件的过程就像是向冷文宇解释陈彤他杀死亡的疑点。
“明明是我的煜郎……她姓陈的算是什么东西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煜郎,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雨儿说完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眼中无尽的不愧,稍有人经过她就抖一下,宽大的裙摆散开在地面上就像是折翼的蝴蝶,竟让人有一种决绝献祭的悲怆感。
“女人哪能嫉妒呢?嫉妒要不得的。”老衙役、涂县令等人连连摇摇头,“真够坏的。”
王青秀觉得这是意料之内:果然陈小姑娘是被这两个狗男女给害死的。
符一往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眼瞅着雨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那个张大人才会如此,不免得有些动容,对害了两个女人的张煜厌恶起来:实在弄不懂中原人,明明有娘子怎么又去祸害其他姑娘。这个姑娘也真傻,竟然认为这样的人是爱着自家娘子,还去作恶杀人,真有点可怜可恨。
冷文宇垂着的长长睫毛,眼眸无波地俯视哭得一抽一抽的雨儿。
有人说这种哭法是真正委屈的哭。因为这种委屈更倾向于悲哀,源自时代的悲哀,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女子从小到大奴化的教育,理所当然的活在女性地位卑贱的封建社会,有时嫉恨反抗也源于争夺所谓的宠爱。更可悲的是她们会用唯一的勇气,用利剑对准同样受害的女子。多么的讽刺和扭曲。
此时的雨儿让冷文宇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发自雨儿的肺腑,但这一切不是她协助凶手害陈彤的理由!
冷文宇眼波微动荡出戾气,嘴角勾出阴气森森的弧度,仿若呲牙吃人的妖兽,“一尸两命,何等狠毒,你竟还有脸哭?”
咣当一声,张煜猛地站起,带翻了坐着的椅子。
雨儿骇然瞪大双目,按在地面上的手指握起,抖了抖嘴唇。
“啊?陈小姑娘有孕?”王青秀瞬间想起关于陈彤的流言,突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难道陈小姑娘真是红杏出墙,有了别人的孩子,所以才会被杀死?!
只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彻底推翻了王青秀的想法。
“一尸两命?!”张煜不敢置信的盯着陈彤的尸体,又缓慢僵硬的环顾四周,就像是才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发现成真的噩耗,双目充血含带悔意,嘴唇僵成直线。
冷文宇长眉凤目间流露出意外:他竟不知陈小姑娘怀有身孕,那么是为何让雨儿看着陈彤?难道雨儿这句话也是说谎?
张煜面容扭曲不带丝毫文雅之色,扑掐向雨儿,“我杀了你个贱人!”
“张大人你别这样!”王青秀从后面抱住张煜。老衙役、周师爷和其他衙役也上前扯住张煜。
张煜顿了前扑的动作,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拉扯他的人,“你们放开我没事……”
大伙以为他想开了,刚卸了揪着他的力度,张煜就掐住了雨儿脖子,冲力使得雨儿后脑砸到了地板。
“煜……”雨儿眼中惊骇未等现出就双眼一翻晕了。
张煜就像是疯魔般,死命掐雨儿,“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我的彤儿,是你!你去死!”
众人去拉,结果一拉一掐之间,失去意识的雨儿被拽扯得头脑“咣咣”撞地。
“让开。”冷文宇袖风扫开纠结成一团的众人,一扇子劈向张煜后颈。
符一往一直跟在冷文宇身旁,见状伸手拎住瘫软而下的张煜。
仰面倒地的雨儿后脑溢出了扩大面积的血迹。
冷文宇手指放在雨儿鼻翼下,道:“还有呼吸。”
此刻天色放亮,雨点变得更大。
张煜被老衙役掐人中掐醒,整个人沉浸在悲痛中,许久才对着众人摆摆手,表示要大办夫人丧事,说完再次将脸埋入了双手中。
冷文宇立在原地看着萎靡的张煜,昏迷被带走的雨儿,陈彤之死带来的悲痛失控慢慢散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