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渐远,小驴也变得安静。它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醒过来,大约知道主人遭遇了甚么不好的事,也不再出声,只沉默乖巧地看着。
许稷那一腔怒火仍在烧,她闭了闭眼,却深知不论如何这事实已定,没法再回圜。
冷静下来的内心像是被肃飒秋风横扫而过,一片空荡荡。
她不自觉往后一步,看向长跪不起的练绘。早几年王夫南曾与她说过宦海中的立场,练绘既是顺着座主的关系一步步往上爬,那么他的人生也要接受座主的安排,这其中亦会包括婚姻大事。
若要怪,得怪他们都置身这波涛浑浊的宦海,怪立场,怪权争,怪他们都无能抵抗这侵袭而来的巨浪。
置身宦海中,跪下来太容易了,站着才累,几乎要将力气耗尽。
许稷背挨上墙壁,对练绘说:“练侍御请起来吧,某受不起。”措辞已转为客套与疏离,已经是保持距离的理智在主导。
练绘听懂了她的话,起身犹豫了半天,道:“请随某来。”他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