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将他的手甩开,阴沉沉的问他,“你既是大英帝王,何来不将真实身份告知我?怎么,你今日如此糊弄戏耍于我,可是有趣?”
她目光极冷极冷,他却依旧垂头,不再观她,却是这话一出,在旁当即有人呵斥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
这话无疑是煞气重重,仿佛下一刻便要冲上来咬凤瑶一般。
凤瑶满面阴沉,抬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袂与头发,随即缓缓转身循声而望,目光却并未扫到方才言话之人,而是径直对上了东临苍那紧缩复杂的瞳孔。
却又是片刻之际,他刹那敛神一番,勾唇朝在旁一人温润笑道:“徐将军这嗓门,倒是一如既往的雄厚呢。想来若是上得战场,就凭徐将军这浑厚的嗓子,只要一吼,定起拔山河,震得敌军抖上三抖呢。”
那络腮胡子的男子似是对东临苍这话极为受用,面上顿时带笑,略微粗犷的道:“不过是随口一吼罢了,倒称不上浑厚与不浑厚。但若大周那些杂碎当真敢靠近我国都半步,本将军定当起拔山河,将他大英之军全数移平。”
“徐将军大气雄厚,在下佩服。”
“东临公子客气了。”
东临苍勾唇而笑,也不多言,仅是足下稍稍而动,缓步朝凤瑶行来,待径直站定在凤瑶面前,他目光先是从上到下迅速将凤瑶扫了一眼,而后便面色一沉,淡道:“瑶儿倒是野惯了,入了东临府都不消停,让你在院中等我你也不听,竟还跑出来到处生事。”
说着,嗓音一挑,“切莫将你那套山野的东西拿到东临府使,我可不会如你爹娘那般事事顺你!如今你竟当众对皇上无礼,的确不当,还不快朝皇上陪个不是,免得皇上罚你?”
凤瑶眼角一挑,深眼凝他。
东临苍却不再看她,待得尾音落下,他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到了凤瑶身边那满身纯透的男子身上,继续道:“皇上见谅。此女乃在下表妹。她是在下五伯之女,常年入住锦州一带,性子野惯了,前两日才随着在下入得国都,却是性子不曾收敛,出来便闯祸,还望皇上看在在下面上,饶她这回。”
百里堇年面露悟然,缓道:“原来是你五伯之女,朕还以为是你在外游历所带回的姑娘。但又觉这姑娘极是英勇,该不会被你吸引才是。”说着,目光则朝凤瑶望来,平缓认真的道:“瑶儿姑娘今日与朕几番生死,本是互相扶持,朕感激她还来不及,怎会怪她。”
“皇上大量。多谢。”东临苍轻笑而道,说着,目光也顺势朝凤瑶落来,“瑶儿,皇上已既往不咎,你还不向皇上道谢?”
凤瑶神色微动,正待权衡。
百里堇年忙道:“不必谢不必谢。若要谢的话,也该是朕谢瑶儿姑娘。”
未待他嗓音全然落下,凤瑶便已径直抬眸迎上了他的眼,按捺心神的缓道:“今日我的确有所不周,冒犯皇上,皇上既是不怪罪,我自是感激。只是与府中药人恶斗一场,身子疲乏,是以,我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嗓音一落,正要转身,不料正这时,那满脸裸晒胡子的徐将军惊道:“凤佩!她手里拿着的竟是我大英凤佩!”
这话一起,在场之人皆下意识的抬头朝凤瑶望来,待扫清凤瑶手中拎着的玉佩后,众人面色皆是大变,甚至连带东临苍的脸色都是汹涌大变。
凤佩?
短促的二字入得耳里,着实云里雾里,疑虑丛生。
凤瑶眼角微挑,下意识将手中玉佩抬起,只见玉佩色泽通透,大红流苏飘垂,极是好看。
“瑶儿,皇上这般贵重的东西,你怎收下了?”东临苍瞳孔紧烈之至,饶是心态强大,此番竟也是抑制不住的大变脸色,甚至连带脱口的嗓音都极是紧蹙压抑,仿佛夹杂了太多的暗愕与复杂,说完,他便将目光朝百里堇年望去,因着心底太过起伏忧虑,情绪大涌之际,竟是忘了对百里堇年尊称,“堇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随身的凤佩,怎在瑶儿手里了?”
百里堇年眉头稍稍一皱,并未怪罪东临苍当众唤他名字。
他面上也卷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愕然,目光几番朝凤瑶手中的玉佩打量,待得片刻后,他才挪眸朝就东临苍望来,认真道:“朕也不知玉佩为何会到瑶儿姑娘手里。许是瑶儿姑娘见玉佩好看便拿了去。”
凤瑶面色微变,纵是不知这凤佩为何,但凭在场之人的反应以及东临苍那复杂不堪的瞳色,也知这玉佩定是不凡,无疑是烫手山芋。
待得百里堇年的话刚落,她便按捺心神的淡道:“方才与药人打斗,这玉佩从你身上掉落,我好心捡起而已,并无拿走之说。”说着,便将玉佩朝他递来,“我也正纳闷这玉佩是何人所掉,也曾怀疑是东临府药人所落,而今这玉佩既是你的,此际便还给皇上便是。”
她嗓音极是平缓,无波无澜,并无任何锋芒之意。
只是这话一出,却陡然惹得在场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即,那满面裸晒胡子的徐将军再度大吼,“瑶儿姑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道?我大英上下的儿女都知凤佩是何物,难道瑶儿姑娘身为东临公子的表妹竟还不知?谁人若得了凤佩,谁人便是我大英未来国后,瑶儿姑娘也是东临世家之人,竟连这个都全然不知,甚至竟还敢胆大放肆的将凤佩退还给皇上?凤佩能轻易拿,轻易退吗?”
这话入耳,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