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极为认真,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也极为难得的显得紧烈。
那拜月殿,他的确仅是听说,但却的确不知那里面究竟存了什么秘密才让那里成了大英宫中的禁地。且更为诧异的是,一个拜月殿有人闯入,满宫的禁军竟不惜松懈各个地方的守卫也要来此镇守围捕,重视之至,就凭这点,也已让人惊诧。毕竟,禁地有人闯入,大可差几十名禁卫军来守人捉人,又何须用得着满宫的禁军都来?倘若待得所有禁军皆守在拜月殿外时,大周之军突袭而来,大英岂不是危矣?
这点啊,宫中禁军统领不该是想不到才是。但明明是想到了,但却仍是松懈戒备也要将御林军全数调去拜月殿捉人,便说明,那禁宫拜月,无疑是特殊之至,甚至比起大英禁宫的安危,那拜月殿更还比禁宫安危来得重要。
思绪至此,东临苍心底的疑窦越发浓烈。
然而即便如此,凤瑶却一声不吭,并未回他的话。
他回神过来,眼角一挑,忍不住低着嗓子朝凤瑶道:“怎么,瑶儿不愿与在下说?在下今日在拜月殿外,可是为了瑶儿你担惊受怕,甚至后面还得费心费神的蛊动御林军去救火,引走大片御林军,如此才得瑶儿你脱险呢,也算是为了瑶儿你出了力的,瑶儿当真不愿告知在下有关那拜月殿的半点消息?”
他一开口便说了这么多,无疑是在故作可怜的给凤瑶施压。他心头也的确是疑窦重重,忍不住想要知晓一切的真相。
只是凤瑶却不吃他这套。她脸色依旧分毫不变,整个人淡定自若,连带心境也深邃平静。
她目光慢腾腾的在东临苍面上扫视,待得再度沉默片刻,才低沉平缓的道:“不过是在想如何开口与东临公子说罢了,并非是要瞒你。只不过,今日在拜月殿内发生之事的确太过玄乎,诡异狰狞,是以,在说之前,本宫得先问东临公子几个问题。”
东临苍神色微动,面色也略显复杂,缓道:“瑶儿有什么尽管问在下便是。”
凤瑶慢腾腾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也未耽搁,开口便道:“大英太上皇当真极喜男.色?他之后宫,有无最是得宠的男子?他又是何时开始喜欢男子的?”
东临苍微微一怔,倒是未料凤瑶竟是要问这个。本是心有诧异,但转而一想,今日那太上皇可是及时入了拜月殿抓细作呢,甚至还全然不顾旁人劝说非要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焦急进去,而今又闻凤瑶突然又问太上皇,是以,心底也突然有了几分清明,或许,那禁宫拜月,还藏着太上皇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上皇是何时开始喜欢男子的,在下倒是当真不知了,似是很久以前,太上皇便是如此了,且在下往日偶尔听家父说过,说太上皇纳妃不过是因传宗接代罢了,并无喜欢,此事后也在百里堇年口中证实,从而使得太上皇喜男风之事坐实。”
说着,稍稍敛神一番,继续到:“至于这后宫哪位公子得宠,依在下认为,最初之际,倒有位逐月公子,甚是得宠,但却不知为何,前些年也不知那逐月公子如何得罪了太上皇,已被太上皇处死,在下听密探回报,说那逐月公子死得极是狰狞,并非如寻常宫人那般被处死,而是,直接被活剥了脸皮。如此,自打逐月公子一死,这大英禁宫,似就没什么极为得宠的公子了,反倒是瑶儿你那皇弟公子逸,该是如今大英后宫明面上最为得宠之人了。”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凤瑶神色微变,本是沉寂无波的心境,此际也稍稍摇晃了半许。
她并未立即言话,兀自思量,待得沉默片刻,才唇瓣一启,漫不经心的问:“逐月公子?死的时候,还被剥了脸皮?”
宫中酷刑,自然有千千万万,但剥人脸皮,似是有些独异了。更何况,那位逐月公子好歹是大英太上皇最为喜欢过的男子,难不成那男子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从而让大英太上皇使出了如此狠毒的招数?
“是啊,那逐月公子的确被剥了脸皮,活生生剥的。当时听东临府探子回报,在下也极是诧异,只道是那逐月公子也是宫中最为风光的人物了,虽无官职头衔,更无后妃之名,但逐月公子在这大英宫中,可是比皇后与皇嗣的地位都要高出一头。只是的确不知他与太上皇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太上皇处死,甚至死的时候,连脸都没了,血肉淋漓。”
是吗?
凤瑶神色微动,心境越发的幽远起伏,待得思量一番,随即便稍稍压下这等心思,话锋一转,继续道:“你方才说赢易受宠,乃明面上的受宠,这明面之上,又是何意?”
东临苍并无耽搁,未待凤瑶尾音全然落下,便平缓低声的道:“公子逸虽得宠,但不过是表面得宠。据在下所知,前些日子这宫中啊,入了一名新公子,那公子所住之地,并非其余之殿,而是宫中赫赫有名的摘月台,甚至于,太上皇常日宠公子,都不会在公子的殿中过夜,每番三更之际,都会离开,但独独那位新公子啊,能让太上皇留得通宵。”
东临苍这话,算是说得极为通透明白了。
如此说来,那赢易啊,倒也当真不是大英太上皇宠冠后宫之人了。只不过,若是放在前些日子,她自然会以为那新公子当真会被大英太上皇宠冠后宫,深得大英太上皇喜爱,但自从今日在拜月殿亲眼见过那一幕幕之后,往日的所有认定都全数颠覆,便是如今在东临苍口中闻得那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