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火了?
紧烈的嗓音层层而来,凤瑶下意识一怔。
待得目光再度回头一望,只见隐约浓烈的雾气遮拦之下,竟突然有层层的短兵相接与惨呼声响起,甚至同时之间,一道道刀剑入肉的狰狞撕裂声也是鳞次栉比的响起,杂乱之中,所有声音齐齐而来,无疑是阵状极大,紧烈而又混乱不堪。
片刻,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也随风入鼻。
凤瑶心口微微一凉,神色越发严谨清冷。
伏鬼一人,杀不了这么多人,制造不出这么大的杀伐之声。
是以,若是料得不错的话,方才突然姗姗来迟去增援的那些人,许是不是增援的禁军了,而是,与本已在场的那些禁军为敌之人了。
只是,谁会有胆子与机会遣这么多人去杀禁军呢?是颜墨白的人,还是东临苍的人,又或者,这二者皆不是,而是大英朝堂之上的反派一党,开始趁机兴风造反了?
层层密布的雾气,虽是遮挡了杀伐场面,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道,无疑在大肆提醒着血流成河的狰狞场面。
凤瑶静立在原地,突然之间,只觉手脚越发而凉,待得再度沉默片刻,终还是再度压下心绪,继续往前。
大雾遮挡,看不清太多,再加之对这大英宫中极不熟悉,是以自然得找人领路。只是不知为何,此番一路行来,却不曾遇见一名宫奴,正待心底略微无奈之际,前方不远,突然有惊慌追逐之声响起,她面色微变,耳稍稍听了一下,足下越发而快,蓦地朝前方行去,却待终于靠近,便隐约见得四五名禁军正朝一名男子追赶。
那男子衣着不俗,但墨发却是全然跑得凌乱,整个人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惨呼大跑,左躲右避,他身材极为细瘦,躲闪之间似也略微透露出了几许武功,奈何即便如此,他武功并非深厚,整个人也因太过惊恐无措而难以使出太多招数,他意在慌不择路的逃跑,拼了命的跑动,奈何片刻之后,便被已然靠近的禁军自后背划了一剑。
“啊!”
刹那,他惨然闷哼,整个人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他身后的几名禁军见状,顿时快步朝他靠近,手中明晃晃的长剑蓦地朝朝那人刺去,瞬时,凤瑶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而动,凛冽的掌风陡然震出,顿时将那几名站定的禁军刹那震倒。
禁军们皆是猝不及防倒地,因着凤瑶掌风浑厚,他们皆觉浑身剧痛难忍,呼吸不畅,浑身骨头也因撞击地面而如散架般疼痛,而待下意识努力的抬眸一望,便见薄雾之中,凤瑶缓步而来,满身清冷。他们着实不知凤瑶究竟是何人物,本要出声呵斥,奈何浑身大痛,一言难发。
那被追杀的男子早已被面前的场景吓呆,纵是后背中剑,但似也不知疼痛一般,仅是瑟瑟发抖的朝凤瑶盯着,俨然是惊恐之下将凤瑶当做了杀人狂魔,眼见凤瑶越发朝他走近,他惊得在地面蜷缩抱头,嘴里颤抖断续的道:“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他重复不断的说出这话,凤瑶神色微动,并未言话。待得彻底站定在那人面前,凤瑶才抬眸朝那几名禁军望去,淡道:“你们因何而杀他?”
直觉之下,只觉这番杀伐,定暗藏玄机。再加之拜月殿外所谓的援军与在场禁军相杀,是以,重重疑虑之下,自然也莫名觉得面前这场刺杀自然也与拜月殿外的厮杀有关。
只是这话一出,在场禁军脸色发白,浑身发痛,却是无人回话。
凤瑶慢条斯理的抬了手,修长的指尖懒散缓慢的理着袖袍的褶皱,漫不经心的再道:“怎么,不愿说?本宫向来最是不喜藐视本宫之人,你们若不说话,本宫脾气一来,便要断你们脑袋了呢。”这话一落,理着袖袍的手指微微放下,足下也缓缓而动,慢腾腾的要朝他们行去。
她如此动作,无疑令在场几名禁军心头发紧,满身震颤,待得凤瑶越发走近,禁军们便将她面上淡漠无波的杀气与凌人之色越发的瞧得清楚,心头也越是紧张畏惧,随即片刻,其中一名求生欲极强的禁军终是强行忍住了满身的疼痛,惊惶嘶哑的努力出声,“姑,姑娘饶命,是,是皇上下令诛杀他们的,不关我们的事,是皇上下令的。”
百里堇年下的令?
凤瑶神色微动,足下也稍稍而停,阴沉淡漠的道:“皇上为何要下令诛杀他?”难不成,那被追杀的男子,得罪了百里堇年?
正待思量,那禁军再度紧着嗓子道:“姑,姑娘,这点我的确不知的。我只是知晓,今夜皇后宫外,皇上召我们斩杀在场的所有朝臣与亲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罢了,望姑娘饶命,饶命。”
这话入耳,若说心头不震撼,自是不可能的。
她终究是不曾料到,如百里堇年那般看似温人,竟也会……下令斩杀在场的朝臣与亲眷。且不得不说,今夜皇后一亡,紧急入宫的朝臣与亲眷皆是身份不低,百里堇年要斩杀他们,自是兹事体大,也容易惹大英太上皇震怒。是以,或许百里堇年那人啊,本就是野心磅礴,只是不曾在表面表露罢了,是以待闻得大英太上皇在拜月殿出事,他便彻底暴露野心,阴狠的开始对付起朝臣来了。
他如此暴戾之举,无疑是在她意料之外。无论如何,按照常理来推断,太上皇一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