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预期。”麦考夫合上文件,优雅淡定坐在椅子上,他靠着天鹅绒靠枕,他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公主。

二十一岁,正是她母亲戴安娜嫁给查尔斯的年纪。

“因为有一群天才朋友。”弗朗西斯不想多谈关于那群室友的事,他们是她的朋友,而非可利用之人,她停止了逗弄布莱恩,小东西舔了舔她的手指,她正襟危坐,“那么我要的呢。”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麦考夫亲自给她倒了一些川宁茶,他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年轻的公主,慢慢地像是背颂词一般地说道。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即便是作为我这几年辛苦的报酬。”弗朗西斯不为所动,她端起骨瓷茶杯,显得冷酷极了,“就算你给我背一整本《百年孤独》也不足以打动我。”

为了敷衍我,有本事你就一字不落地背诵吧。弗朗西斯十分冷静地想。

“你母亲死因在四年前就查清楚了。”麦考夫说道。

弗朗西斯淡淡地打断了他,几乎有些无礼:“别指望我会相信,司机醉酒驾驶的鬼话。这种话打发打发威尔亨利就够了。我的母亲可能有些小女孩的天真与愚蠢,但我知道她的谨慎,司机或许喝酒了,但不会喝醉,而且她也不会不系安全带。”

布莱恩察觉到前主人的心情不愉,用身体蹭了蹭她的鞋子。

可弗朗西斯却没有理会它,即便是它露出了乖萌的奶白色肚皮。

“我记得我教过你别太过在意。”麦考夫没有在意弗朗西斯的无礼,他并没有提醒这位殿下的礼节,他知道一涉及到她的母亲戴安娜,弗朗西斯的理智和冷静就会一同出走,那是她的逆鳞。

“我想这个范围不包括亲人。”弗朗西斯冷淡地说,她下巴微微扬起,手指交织放在膝盖上。

公主的固执超出了麦考夫的想象,这让他意识到过去数年的平静不过是她的自我伪装,她从未让母亲的死亡在她的心里剔除,也不像最初的威廉和亨利对戴安娜的死刨根问底。

她从不相信皇室给出的美化过的真相。

她的聪明从过去数十年的通信中就可以窥见一般。

在麦考夫的心里,弗朗西斯一直是一条颇为聪明的皇室金鱼。

她一直颇为努力,在理学的领域她发表的论文已经让她成为学术界颇有名气的科学家,现在这位科学家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室公主。

不过一天的时间,全球媒体就已经挖出她的学术背景,各大报纸的头条除了威廉与凯特的世纪婚礼之外,就是这个最近被誉为英国帕拉斯雅典娜的弗朗西斯公主。

“显然。”麦考夫矜持地点了点头,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他就知道他会输给,哦,不,或许说,他一开始就准备输给年轻的公主。戴安娜之死成为了公主内心的困兽,谁都不能将这头困兽从公主的心中驱除。

即便他是一个福尔摩斯。

这份调查资料包括王妃的尸检报考,都是经过他的手亲自整理的,他确信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也在他的掌控之内。

弗朗西斯拿过文件袋,她并不着急打开,她把它搁在了她的膝上。

她开口了,干巴巴地像是一句承诺:“我不会过分在意,等到我知道了真相,一切都会结束。”

“准备什么时候回国。虽然帝国理工也不错,但如果能进剑桥的卡文迪许实验室,皇室会为你感到骄傲。”麦考夫适当地转移话题,弗朗西斯的话已经将戴安娜的事盖棺论定,他不必在此事上和弗朗西斯纠结。

“当然。我会朝着卡文迪许实验室方向努力的。我的打算是去剑桥读博士。”弗朗西斯也有同样的打算,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基于这还是一个秘密。真希望他们能听到这个消息就停止对我不能嫁一个美国人的警告。如果按照维多利亚时代的习惯,我得找一位某个国家的储君。想想我母亲的悲剧,这比嫁给一个美国人还不靠谱。”

“我想你和全美第六富豪诺兰罗斯的绯闻已经传到女王的耳边了。”麦考夫皱了皱眉,他放了一颗方糖,“诚然他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当然。诺兰虽然放荡不羁,但作为朋友和合伙人,他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我们合作的利润也相当可观。”弗朗西斯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微笑道,“不过,他最近应该会挺忙的。”

麦考夫端起红茶挑眉:“准备回去了吗?”

“yes,女王眼里我一直都没有满十八岁呢。”弗朗西斯笑道。

“基于现在的情况,你不该一个人来。明天首相会给你安排安保。”

“后天吧。明天我要去北安普顿。”弗朗西斯淡淡道,“我不喜欢在处理私人情感的时候有人跟着。”

“你不该这么任性,殿下。”麦考夫说道,语气中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弗朗西斯的身手是他亲自指导的,而且就算没有安保,他的人也不会撤出她的身边。

“我把这称为最后的时光,先生。”弗朗西斯站了起来,她的手里握着麦考夫给的文件袋,“暴风雨要来了,先生。”

“这是你的直觉?”麦考夫挑眉。

“不要不相信,先生。”弗朗西斯察觉出麦考夫的怀疑,“我并非虚言。这是一个网络的时代,而这里是英格兰的伦敦。”

“再见,先生。”

“再见,殿下。”

“再见,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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