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么办吧。”不曾想,李希竟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向外面走去,说道,“我先去让庄昕准备好马车。”
张萃遥遥地望着李希的背影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而对陈娇笑道:“妹妹,挑奴婢也是件累人的活,你现在还是先回房歇着吧。”
陈娇哪里敢说不呢,立刻如小老鼠一般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房中,心道,奇了怪了,这么恩爱的夫妻俩,怎么就斗上了呢?正想着,眼睛竟然看到软榻对面案上的铜镜,看着自己如今的容貌,忽然想道,难道是因为本姑娘貌美如花,所以这位便宜姐夫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就这么一想,陈娇立刻笑了起来,心道,这怎么可能呢。左看右看,姐姐也比我如今这皮囊美上许多啊。不过,听说男人一贯都是拿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忽然这么一句话冒上心头后,陈娇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不至于吧。那不是逼我走人么。”陈娇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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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那般荒诞的猜测之后,陈娇再看到李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可是在张萃的笑脸面前,她有说不出口不和李希去那个城东市场,那样似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便只能愁眉苦脸地去了。
虽然已经是傍晚,不过城东这边的交易市场上的人潮却没有少去多少,依然是汹涌澎湃。而有了上次逛街的惨痛教训后,这一次陈娇额外戴了一面轻纱。从车上下来之后,李希沉默地跟在陈娇的身后,看着一袭朱红罗曲裾长袍的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他不是没有发现陈娇从下午开始的不对劲,想必是自己和妻子的那番谈话给了她不少的压力与胡思乱想吧。只是,有些事情,是否真的可以摊开来说呢……
陈娇只觉得李希在背后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为了摆脱这种不自在,她开始在沿途的小商小贩处停留,赏玩物品。这些小商贩们眼光锐利非常,只看陈娇的衣着便立刻猜出了她身份不凡,立刻纷纷对她扯开了嗓子。
“姑娘,我这的胭脂水粉很不错啊!”
“姑娘,买我这里的头饰吧,很漂亮的。”
小贩们满是乡音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陈娇面上虽然轻松地在这个铺子里停停,那个铺子里看看,底下袖子里的手却已经湿了一大片。临出门前,她可是从房里取了不少首饰放在袖子里,准备着随时开溜的,假如李希再这么神神秘秘下去,这李家,她可真是不敢待了。
陈娇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前方的道路却被人堵塞了,她回过神,却发现前面所有人都围成了一个圈,里三层外三层。她回过头看了看李希,发现他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想必也是没想到会被人拦在路中央吧。只见李希疾步向前,自然而然地拉住陈娇的手,想带着她穿过这个包围圈。只是,在李希伸手拉人的时候,却不免碰触到了陈娇私藏在袖子里的首饰,那种明显的金属触感,陈娇完全不敢奢望李希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她讪讪地抬眼看了看李希,却发现他竟然毫不在意,仿佛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小九九,一个劲地带着她向前走。
事实证明,中国人凑热闹的性子是上下五千年来都不变的。纵然有身强力壮的李希和庄昕同时护航,陈娇依然觉得有些窒息,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圈子的中央,革命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潮聚集,陈娇怀疑,除非这位姐夫真的像武侠剧里的大侠们那样,用轻功一跃而起,不然要离开这里,怕是有些难度。不过到了这中央,陈娇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包围圈的来历了。
“你这个小偷!”
“我不是小偷!”
“你就是!”
“我不是!”
“我明明看到了,就是你!”
“不是我,你血口喷人!”
以上没营养的对话正是一切的源头,陈娇撇过头一看,对话双方是一位年轻的书生和一位满脸横肉的屠夫,书生的衣服被屠夫死死拽住,脸胀得通红。
“怎么回事啊?”陈娇觉得这对组合实在有些奇怪,忍不住问身旁的路人甲。
“好像是那个书生偷了屠夫的什么东西。”路人甲热心地为她解释。很快的陈娇就从周围好事的路人们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这位书生到彭城已经数日,一直在彭城里里外外地跑着,到处找人问老故事。昨天,听这个屠夫说了一个楚元王的故事,当时屠夫还夸口说,自己珍藏着当年元王殿下为他祖父代写的一份家书。
“我昨天刚和你说过,元王殿下当年给我爷爷写的一份家书,今天它就不见了。一定是你这个贼子晚上偷的。”屠夫忿忿不平的说,“各位,你们给我评评理,到底是不是他偷的。”
“一定是他偷的。”
“不会吧,看他斯斯文文的。”
“那也不一定,人不可貌相啊!”
各种各样的议论嗡嗡作响,陈娇看着站在场中十分惶急的书生不禁觉得他很是可怜。接着,她又忽然听到屠夫的一声惊叫,“你们看,你们看,就是这个,刚刚从他怀里掉出来的。”
陈娇抬眼一看,果然看到地上又一片竹简,屠夫大惊小怪的拾起它,指着脸更红的书生,得意洋洋。陈娇有些奇怪,心道,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