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了!”卫子夫脸色一白,明白今日为何皇帝要亲自带主父偃来见她了。是为了警告她,因为她和主父偃的交好,已经使得皇帝略略有些不悦,担心她将来联合外臣,影响朝政。后宫干政,对于经历过窦太后之事的刘彻来说,是最不可原谅的。
“你一贯谨慎,朕是知道的。朕最喜欢的也是你这一点,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身份变了就忘记了。知道吗?”刘彻冷眼看着卫子夫,她入宫11年来一直表现良好,所以他才会专宠于她,不过在这个身份巨变的关头,刘彻最怕的就是她忽然有了不该有的野心。
**************************************************************************************
“什么,主父偃亲自前来理辽东事?”陈娇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愣,虽然也想过,一旦张骞将消息通报上去,必定会有一个大汉朝的官员来。但是,来人居然是主父偃?这个以才华和胸襟的强烈反差而名留史册的家伙?
“看来妹妹也是知道此人的了?”李希看着陈娇苦笑不已,同样的,他也没有想到来的居然会是朝中最难对付的主父偃。
“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我自然知道了。”陈娇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道,心想,这次真是来了个大麻烦啊。
“此人元光元年入仕,所献之策皆尽阴狠毒辣,其中犹以推恩令最为难缠。最可惧者,他无惧生死,笑骂由人,要的只是一己痛快。真真叫人不知如何下手对付。”李希想起他和主父偃之间的几次交往,不由得摇头不已。
“他怎么会亲自到辽东来?”陈娇很是郁闷地问道。
“他请皇帝置朔方及沧海郡,以备边患,辽东城正是所议定沧海郡之中心。”李希将刚刚收到的消息拿给陈娇看。陈娇扫了一眼之后,交还给李希,她咬着手指问道:“难道朝中就没有人反对吗?”陈娇依稀记得,史书上说过,朔方郡曾经因为朝廷大臣认为它劳民伤财而险些被废弃。
“自然是有的。那人,你也不陌生。便是公孙先生。”李希叹了口气,“但是,中大夫朱买臣受主父偃指使,当面诘难于他,公孙先生拙于辩论,便应允了置朔方郡事,但仍然反对置沧海郡。后来,朝中大臣却多赞同,公孙先生独立难支,只得……”
“主父偃与朝中诸臣的关系何时如此之好了?”陈娇有些错愕,不知道那些公卿们瞎掺活什么。
“这都是玻璃的功劳。世人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朝廷诸卿也不能免俗,自然希望这些东西能够源源不断地供到他们的府第里。”李希说道。
“但是,如果主父偃理辽东事,他们也得不到好处的啊?”陈娇奇怪地问道。
“这就是主父偃的聪明之处,他又耍了这些公卿们一次。他应该是早看出了公卿们的贪心,故而庭议之时,对于沧海郡的长官人选不置一言,众人以为尚未选定,为了自己的钱财,自然是要极力将此事定下来,再争官位了。若是早知道由主父偃主理此事,他们只怕是要大力反对了。”
“主父偃?!”陈娇光是说这个名字就觉得一阵头痛。以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来看,希望他能够按照她和李希事先商量好的那样去管理辽东城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姐夫,此人决不简单,我们到底该如何?”陈娇前思后想了许久,仍然没想出应该如何对付主父偃此人,想到李希一贯神通广大,便抬头询问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帮助。
“皎儿,你知道吗?想要控制一个人,无非是从他的弱点下手,用他不能拒绝的条件使其屈服。”李希见妹妹抬头看自己,便开口说道,“其最高者便是着形聚势相逼之,此亦即世间之所谓阳谋者。次之,便是以财色诱之,再次之,则是以生死相胁。主父偃,他自负才学而大器晚成,于世间人世间事积怨深重,故而献‘推恩令’而不顾生死,难道是他真的无惧生死吗?”
“不,不是。”陈娇也是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主父偃的关键所在,“主父偃现在或者不怕死,但是却并非天生不怕。只是,他明白了自己不得不死的结局,所以才如此无畏。对吗?姐夫。”
“不错!”李希赞许的点了点头,“人言‘无知者无畏。’殊不知,深知之者亦无畏。主父偃,正是因为看透了结局,所以才如此无所顾忌。”
“那么,只要让他看到一丝生的希望就可以了吗?”陈娇紧接着问道,但是她又立刻自己摇了摇头,“不对,主父偃此人并非只要求生即可的,若是要隐姓埋名的活着,他定是宁愿倒行逆施。所以,如果我们要让他为我们所用那么,就必须同时保证他的生命以及他的荣华富贵。可是,这……”
“这无异于养虎为患。”李希代她将剩下的话说完了,“以主父偃之才,一朝反噬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陈娇终究还是嫩了些,听李希如是说便没了主意。
“皎儿放心。我们要的只是主父偃在这城中时的合作罢了,如果只是那样,为兄还是办得到的。”李希摸了摸陈娇的头,笑着安慰道,“姐夫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