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冷笑,“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做任何妥协。”
裴姵压抑住心中的愤懑,安慰似的柔声说:“我替您收拾行李。”说着,她从白歌手里接过衣物,走到床边仔细叠好。
“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家里您放心,我会常去陪母妃的。”
白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浮出些许暖意。这股暖意一直持续到晚睡拂烛,裴姵忍不住在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白歌惊讶道:“怎么,我弄疼你了?”
裴姵埋首在他怀里哭着不说话。
白歌只好拉起被子,裹住两人的身体,然后揉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回来的,你是个好女人,诸神不会让你这么年轻就做寡妇的。”
裴姵闻言,扯过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瞪着他说:“不许胡说,想都不要想!”
白歌苦笑着捂住手臂,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凶猛的一面。
裴姵自己也吃了一惊,立即又歉意的去吻他。
“没事。”白歌柔声说着,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
次日一早,裴风疾也来送行,白歌有些感动的说:“多谢外父,您放心罢。”
裴风疾点点头,裴姵依依不舍的拉着白歌的衣袖,白歌便扯开她的手放到裴风疾手里,说:“家里就仰赖您了,还有太庙的事,连累您了。”
裴风疾眯眼笑道:“瞧您说的,您安心去罢。”
白歌告别裴氏父女,去卫军营内找到霍亨,同他一起北上。沿着官道策马狂奔,约日暮时分,他们到达了蒙郡边界。
看着夕阳下的远方,白歌心里一阵凄凉。那里辽阔的天地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处,如今的确很可能成为他的埋骨之地,真是莫大的讽刺。
“咱们先歇下,明日再赶路罢。”霍亨遥指着前方的驿站建议。
白歌点头,然后和霍亨一起在驿站前勒马,出示符牌后,将马交给小厮,要了两间房。饭后,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歌独自坐在灯下沉思,很快听见隔壁传来隐隐的呼噜声。
白歌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即将踏上战场,这家伙也毫不畏惧啊。
突然灯火一闪,一阵莫名的微风拂过,房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王爷。”来人抱拳道。
白歌听到声音,心里松了口气,问道:“羿阳?你怎么来了?”
白歌见他不答,略微尴尬的说:“坐罢,喝茶吗?”说着,他提起桌上的茶壶,翻开一个倒扣的茶杯倒了杯茶。
羿阳不坐,沉声道:“皇上命我来杀您。”
“哦?”白歌轻轻的扬了扬眉,将茶杯推向羿阳那边。
“但他希望您身败名裂,所以我应该将您伪装成畏战自杀。”
“不妥不妥,”白歌语气冷静,仿佛在讨论着别人的生死,“畏战自然是想活着,又怎么会自杀呢?”
“那我只能装作刺杀失败了。”
“你应该杀了我,然后毁尸灭迹,装成畏战潜逃的样子。”
羿阳拉下面巾,迟疑道:“您真的认为我应该这样做?”
白歌轻声笑着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您不死,我也没办法交差。”
白歌点点头:“确实是个难题。”他给自己续了杯茶,慢慢的呷饮一口。
“其实他并不急着要你杀我,反正我也是要上战场的人,指不定就名正言顺的死了。至于身败名裂,这要求实在有点高。”
羿阳忍不住抽抽嘴角。
白歌冷笑:“公德不损,那就只能毁坏私德了。”
羿阳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要么在战场上贪功冒进,要么在战场下贪欢被刺,你选一个?”
羿阳摇头:“都不好,我宁愿杀进乾昇宫。现在也藏死了,我的胜算大了许多。”
“他要名分,我也是要名分的。”
“但我不需要名分。”
白歌语重心长的说:“我希望你可以活着,然后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
“我们希望霁心,而非霁身。”
白歌语气严厉:“但是世人只能看见你的身,看不见你的心。”
羿阳沉默片刻,只好说:“我会跟着您,您随时指示。”说着,他迅速消失在窗外。
白歌又恢复独坐在灯下的状态,片刻后他叹了声“随机应变罢”,便吹灭灯火睡下。
次日天色方明,白歌又和霍亨继续北上。视野愈加开阔,成片成片的田野上翻涌着金黄的麦浪。地势渐渐抬高,山势却渐渐平缓,不时点缀着一片片白色粉末般的羊群。
白歌诗兴大发,朗声吟道:“苍野白羊点点缀,黛山细雪淡淡抹,奇云金光空渺境,无忧乐苦是神魔。”
“无忧乐苦有什么好的,”霍亨一脸不屑,“我更喜欢痛快喝酒,不痛快就打架。人活一场,就要活得纵情恣意才行。”
“我也想在这原野上策马狂奔,追逐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