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瞪眼坐着干着急。
及至齐人也坐不住了,开始端起茶杯咳声,颜旷才哈哈大笑,结束与白歌的闲扯。他唤人拿出地图,拿笔在图上信手一画:“朕与海歌王投契,愿意归还武良等城。至于军费赔偿,就按你们提的办。”
梁人面面相觑,没有料到齐人如此慷慨。齐国众臣似乎也未提前知悉,全都面带惊讶。
白歌惊喜,唯恐颜旷变卦,迅速修改协约,递与颜旷。
齐臣欲阻,低声劝谏,颜旷充耳不闻,签字盖章:“愿齐梁两国重修和平,不再兴战。”
白歌拱手:“陛下仁德,我代梁国百姓感谢陛下。另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陛下应允。”
“请说。”
“近闻武良旧尉霍亨将军还活着,还请陛下看在我的薄面上,允其归国。”
颜旷笑:“朕真心希望与王爷交个朋友。既然霍将军心系祖国,朕愿意全其忠义。”
白歌大笑:“与陛下相交是鄙人之大幸!”
梁人心中欢愉,喜上眉梢,而齐国诸人见事成定局,心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两国代表寒暄行礼后结束会谈,约定晚上举行庆宴。
白歌率梁国代表返回驿馆,一路上诸人皆欢心雀跃,纷纷相互预祝升迁。白歌心中鄙夷,国家吃了败仗,这些人却只关心仕途。
☆、拱手相让
午睡后,有人递上帖子,邀请白歌上门一叙。白歌纳闷,自认为在鹿宣城中再无故人,但仍应邀前往。白歌被马车送至府衙,心想莫非是颜旷相邀。
一名侍女把他领至后花园一处长廊便转身离去。白歌沿游廊向前,绿影婆娑,阳光明媚。转过一处假山,游廊尽头是一座凉亭。只见沐雪与颜旷正在亭中对弈,沐雪用胳膊支着头盯着棋盘苦苦思索,颜旷却凝望着她笑而不语。
白歌刹那间便明白了沐雪为何没有在怙云岭执行任务,也明白了她为何在武良纵火。
全因为那个男人!
白歌心中瞬间又嫉又愤,对颜旷的好感刹那间燃烧殆尽。白歌迅速后退几步,转身回到假山后。理智虽在,然而情感难抑。曾经在武良战场上输给颜旷,如今又在情场上败给同一个人,白歌不甘又愤懑,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深呼吸,冷静、冷静下来。
白歌劝说自我,现在自身难保,更无力保护雪儿,夜影阁不会放过她,她离开梁国反而是件好事。
齐帝纵万般不好,但是同为男子,白歌从他看沐雪的眼神便知他是真心实意的,况且他能给沐雪提供最好的保护。
白歌忽然又有些担忧,以雪儿的性情,将如何在齐宫生存呢?她在那边会快乐么,会受欺负么?
白歌遂转身走向凉亭,他有许多担忧,需要好好嘱咐她。
沐雪抬头见白歌走来,兴奋的起身挥手,颜旷亦起身笑脸相迎。白歌对颜旷拱手行礼,颜旷同礼相回。沐雪有意拉近二人,一边笑说“免礼免礼”,一边拉白歌坐下,倒上果酒。
沐雪笑说:“在这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
白歌压抑心中汹涌情绪,强笑:“你可又送我一次惊喜。”
沐雪知道他意指武良之事,心中内疚:“不是惊吓就好。”
白歌忽然想起上午和谈之事,问颜旷:“陛下和谈之上,对我等礼遇有加,莫非是因为……”白歌看向沐雪。
颜旷笑:“海歌王爷是雪儿堂兄,自然应当奉为上宾。”
白歌方知达成好过预计的协约乃是因着沐雪的面子,又见沐雪已把真实身份悉数以告,一时间心中忧思纷乱,不知该喜该悲。
沐雪见白歌拘谨不言,对颜旷眨眨眼。颜旷会意,道:“朕知王爷与雪儿分别甚久,故特邀王爷前来。朕还有事务在旁,不能相陪,烦请见谅,就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白歌作势挽留一番,颜旷笑说“晚宴再会”便转身离去。
亭中只剩下沐雪与白歌二人,白歌便对沐雪一番盘问。
“你是为了他才在武良那么做的,对吗?”
沐雪知道躲不过,垂目答:“是。”
沐雪颓声道:“你是不是还在怨我?这次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不光对不起你,也对不住梁国……我只因不忍眼睁睁地看他丧命……这世上有人的爱广博无私,我的爱却卑小自私得紧……这都是我的错,我将一生背负叛逆之名为之赎罪。”
面对沐雪的坦诚,白歌竟一时无言以对。他不在乎什么社稷江山,他只很想问她,那个人究竟哪里好,自己哪里比不上他,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歌只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怨你,我都支持你。”
沐雪感激的看向他。
白歌又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多么危险?夜影阁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啦!我就要去齐国了,我就不信他们在齐国还能兴风作浪、只手遮天。”
“你以后要万分小心,低调行事,莫让夜影阁发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