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老马一样东奔西跑了一下午之后,钟云从拖着沉重的跟灌了铅似的的两条腿疲惫地往食堂走去。
好在成绩差的不止一个人,路远那小身板,跑的比他还慢一点,两个人结伴而行,在快走出训练场的时候,钟云从忽然脚步一顿,随后改了方向。
“你先去吃饭吧,我去会会那小子。”
路远讶异地望过去,发现之前被他找出来的那个小偷,正在训练场边受罚。
钟云从缓缓地靠近,发现那小子正平举着一把□□,枪口上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他身形板正,仿佛没看到来人,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转头。
这样的训练,或者说惩罚,他已经一动不动地在极寒的环境里坚持了两个多小时。
他的筋骨肌r_ou_从一开始的酸痛,再到中间的痉挛,直至此刻的麻木,他的意识和身体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千万不能让这砖块动,哪怕只是一下——“动一下,前头无论坚持多久都作废,重新开始计时。”
这是教官的原话。
“我听说,只要这块砖动了,你就要重头再来。”钟云从笑嘻嘻地溜达到在那家伙身侧,“哎,你站了多长时间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他咬着牙关,一言未发。
“我说你这个人啊,真的很奇怪。”钟云从不满地嘀咕道,“明明是自作自受,现在倒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要说委屈,我才委屈好吗?”
“那你……”他终于出声了,就是嗓音有些嘶哑,“想怎么样?”
钟云从不怀好意地扯了扯嘴角:“我在想,我要是碰一下你的砖,会怎么样?”
“你……!”那人愤然变色,却也无话可说。
“哼!”钟云从冷哼一声,盘腿而坐,“放心吧,吓唬你而已,本少爷可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那你想怎么样……”对方的语气弱势了不少,钟云从得意一笑:“我想——”
他刻意拉长的语调让那小子又提心吊胆起来:“……想怎样?”
“我想,请你吃个饭。”
“……什么?”
“你没听错。”钟云从侧过脸,直视着他的双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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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神犬”的相助,其余的尸块很快在附近的街区发现了。
“剩下的r_ou_片和骨头分布在小岗、桥洞、江心公园、河滨路、东新路、南华巷……哦还有平安街!”一名属下来报,“除了桥洞之外,基本都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抛尸的地点怎么这么分散……范围也太大了吧?差不多遍布整个东城了吧?”苏闲大惊失色的同时亦是百思不解,“凶手一晚上跑遍了整个城区?”
属下猜测道:“会不会是协同作案?”
“有可能。”他点点头,又问,“对了,头颅和内脏还没找着?”
“没有。”属下也是一张苦瓜脸,“目前还没有下落。”
苏闲的太阳x,ue隐隐作痛:“没有头颅的话,都不好认尸……说起来,这南华巷和平安街,不就是……似乎是邹慧笙的住址和学校的所在地?”
他想到此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如果死者真是邹慧笙,刻意把尸块抛到她的住址和学校附近,可见凶手用心之恶毒。
要是让邹父邹母知道他们这些日子心急火燎找女儿的时候,其实可能不止一次从女儿身边经过,不知道得崩溃成啥样。
想到邹氏夫妇,他的头更痛了,但人又不能不通知。
毕竟,目前为止,最符合死者身份的,就是邹慧笙了。
把尸块装好,全部运回治安所之后,苏闲立即派人通知了邹氏夫妇,后者不多时就赶了过来,一看到死者的几根断指之后,邹母当场就昏死过去。
因为其中一根手指的指甲上,有个明显的豁口。
这让这对中年夫妇,立时认定了这就是他们的女儿。
“孩子她妈前几天帮她剪的指甲,一不小心,剪出了一个缺口,当时就见了血。”邹父枯藤一般的手指不住地擦着眼泪,“我还问闺女疼不疼,她说一点都不疼……我闺女这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他一辈子老实惯了,连骂人都不会,哪怕到了悲痛欲绝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自怨自艾。
苏闲盯着断指上缺了一块的指甲,还有指尖那个不显眼的伤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头颅还未找到,但尸体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
死者应该就是邹慧笙。
邹父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汉子,此时哭的涕泪交加:“长官,我闺女的头……”
苏闲见他问起,心里颇为愧疚,他摇摇头,轻声道:“还没找着。”
“那……杀人凶手也……”
苏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对他们许下承诺:“我们会抓住他的!”
这种保证,听起来既苍白又无力,可此时此刻,他词穷非常,只能干巴巴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可既然说出口了,那就一定要做到,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安抚生者,告慰亡灵。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招手叫来一个人:“现在几点了?”
“已经九点了。”一名治安官告诉他,苏闲披上大衣:“那现在青山中学已经上课了吧?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