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心积虑,不就是想逃么?往哪儿不是逃,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对他来说危机重重的济世医院?
除非……他知道他一定能够在济世医院成功脱身。
事实上,姜岂言也确实做到了——就在他的两名下属的眼皮下不声不响地逃之夭夭了。
用其中一人的话来说就是——“他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前一刻还混在那群纠察队员里,下一刻就不见了……我差点怀疑自己看岔眼了!”
消失?这个词用的很微妙,至少说明姜岂言逃脱的用时非常短,短到让他的两名下属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不止是他的人,姜岂言自己的人一样没反应过来,当时一片混乱,乱着乱着那家伙就悄无声息地溜了。
他手下的纠察队员们就相当于是他扔出的烟雾弹,专门用来迷惑对手以及拖延时间的,这个苏闲理解,他想不通的是,那家伙怎么能逃的那么快的?他又往哪里逃了?
他的下属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当时大门出口是被把守住的,他拼着吃亏也没放一个人出去。苏闲相信自己人的话,那姜岂言就不是往大门出去的。
济世医院不小,出口不止一处,但其他出口与大门都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就算用跑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的。
而他带着其他人赶到的时候,也就是他失踪的前后脚,他第一时间派人去封锁了其他出口,治安官都是异能者,那脚程与常人不可同日而语。姜岂言只是个普通人,自己的下属绝对能比他更早到达其他出口,这点苏闲是有信心的。
排除了姜岂言从其他出口离开的可能性,那似乎就只剩下他并没有走出济世医院,而是躲在了医院内部的某个角落的可能了。
最让苏闲郁闷的也是这个,济世医院前前后后让治管局的人搜了三遍,惹得医患双方纷纷怨声载道,结果却是徒劳,连姜岂言的影子都没发现。
他并不认为是自己下属办事不力,而是姜岂言的消失太过诡异了。
苏闲颓然一坐,单手撑着下巴,指节不自觉地轻扣着桌沿,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这姜岂言其实是个隐藏多年的异能者,藏着什么飞天遁地的本领?
他正焦躁烦闷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轻轻敲了一下额头,勉力让自己平静一些,这才出声:“请进。”
来人是冰女,她手里捧着厚厚一沓东西,进门之后,直接递给了苏闲。
苏闲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封老旧泛黄的档案,他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这会儿头痛的不行,不愿自己翻,便懒洋洋地一抬手:“不看了,你直接捡重点说给我听吧。”
冰女细眉微蹙,心说她也是花了好些时间才把这些旧档案整理好的,她的分内事已经了了,剩下的不归她管。结果一抬眼却见那人双手合十,笑的一脸讨好,毫无领导风范:“拜托啦。”
又扫过对方眼里的红血丝和眼底的乌青,她妥协似的叹了口气,打开了档案袋。
“徐明是化名,他原名徐文鑫,毕业于前梦川大学医学院,毕业后进了前梦川市第一医院,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五年后因不明原因被解雇,不久又受聘于博峰生物制药公司,成为一名研究员……”
苏闲听到这里的时候,原本慵懒的眼神一扫而空,瞬时间犀利起来,连带着背脊也紧绷起来,“博峰”这两个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深深地刺痛了他。
事实上,不只是他,全体的梦川市民皆是如此,“博峰“之于“孤岛“,等同于邪恶的代名词,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你说,这个徐文鑫曾经在博峰工作过?”
“是。”
冰女手里的资料冷不丁就被人抢走了,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面上毫无异色,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自己的汇报:“二十四年前,他因为进行了数起非法人体实验,被当时的公安及检查机关以故意杀人的罪名逮捕并起诉,没想到在审判前夕,‘失乐园’病毒爆发了。之后您也知道,整座城市都失去了秩序,部门机关也跟着瘫痪了,犯人们也趁乱出逃,他也混在其中逃出了看守所,之后隐姓埋名,犯下的罪行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闲快速地翻阅着那些旧档案,那个徐文鑫所谓的实验尽是些诸如活体解剖、切除四肢并将肢体重新接续到人体的其他部位一类的丧心病狂的暴行,完全就是变态一个。
这些资料应该是从以前的公安机关的卷宗里拿出来的,还配了些作为证据的照片,尽管年代久远,照片像素也不高,但依旧能够窥出“实验”现场的血腥与残忍。
“看来杀人分尸的就是这个人了!”苏闲一拳砸在桌面上,“可恶!我非得抓着这老东西不可!”
他说着要将档案交还给冰女,临了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里头应该有他的照片吧?我先看看他长什么样。”
他顺手翻到了第一页,却在瞥见徐文鑫照片的那一刻浑身一颤。
冰女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她上前一步,扶住了上司的肩膀,同时视线落在贴着照片的那一页,她皱起眉:“怎么了?您见过他?”
这是份二十多年前的老档案,徐文鑫的照片自然也是他年前时候的旧照片。
别说,这家伙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生着一张圆脸,嘴角微微牵着,透着可亲的笑意。
可就是这么一副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