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和贾琏都松了口气,原来就是这事儿。其实这种事情在官宦人家十分常见,就是迎春将来的婚礼, 说不定就得由李家大房主持,她公公婆婆能不能到场都说不定。不过是贾赦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还有父亲必须参加儿子婚礼的观念在罢了。
听了贾赦的剖白,贾琏心中满是感激:“父亲是有王命在身, 并不是成心要躲开,儿子要是这点都想不明白,可成了什么人。”
贾赦还是心里愧疚:“我本来是要把东大院好好给你收拾一下的,那院子也多少年没收拾了,你住着怕不象意。可是要是婚期定得紧,只能在你现在住的地方成亲。唉,我的儿子,好好的嫡长子,两次成婚都在那一个小院子里。是我这个父亲无用对不起你。”
贾琏眼泪都下来了:“父亲。父亲对儿子的好儿子都知道,再不会为这个委屈。就是新人那里,儿子也会好好与她说道,让她不生怨愤。”
邢夫人也道:“按说这聘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让琏儿在书房里住几天,赶着些那小院子收拾起来也快。不过确实是委屈孩子了。”
上次贾琏成婚时就是在那个小院子里,自己还以为在府里成亲而不是在偏居一隅的东大院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不想自己竟是鼠目寸光,当时就没想着自己是府里的继承人,该在正院成亲才是。此时听贾赦和邢夫人在那里替自己抱委屈,才知道自己当年错得有多离谱。
贾琏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他跪下恭敬地向贾赦和邢夫人各磕个头:“这些年儿子糊涂,没有父亲母亲跟前有一丝孝敬,却让二老为我c,ao这些心。儿子也不敢说自己从此改了的话,父亲母亲只看儿子日后吧。”
邢夫人伸手要扶他起来,哪里扶得动,只好嘴里劝着:“先时就是我们做父母的让你受了委屈,本以为这次可以弥补一二,谁知又赶上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快起来。”
好容易才把贾琏拉起来,三人又商量明天由贾赦带贾琏亲去孙家说明情况,定下亲迎的日子。再从头理了一下聘礼单子,发现邢夫人不单没有克扣,还把贾赦以前给她的一个庄子添到了里头。贾赦劝她:“琏儿并不缺这个,给你是让你手里多些底气的,何必给他。”
邢夫人却道:“如今我一个月的月钱都使不完,实在没有用钱的地方。剩下的一个给迎春一个给巧姐儿。老爷也别怪我不疼玉儿,实在是这三个才是叫我母亲祖母的人。”
不说贾琏心中感动不已,就是贾赦也不想她大方如此:“当时给你时不就说了,等你兄弟来时让他们一家安身的东西。”
邢夫人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老爷。我那兄弟年前就进京了。我看老爷天天忙得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就没和老爷说,直接给他们一个铺子让他们自己住去。”
贾赦知道怕是邢夫人以为自己的兄弟上不得台面,不好在自己跟前露脸,要不自己天天翘班摸鱼,哪儿就那么忙。
贾琏确实机灵:“母亲这话就差了。舅舅来京是大事,亲戚哪有不照管的道理。不知道舅舅一家在哪儿住着,明天我就去请。”
见贾赦不仅没有恼意,还十分赞同贾琏的样子,邢夫人心中多日的大石终于落地:“明天忙琏儿的事儿要紧。他们就在京里,什么时候见不得。等忙完了再说罢。”
贾赦却摇摇头:“你这话偏了。说是在京城,你也知道贵人多、事非多,他们现在不过是白身,有的是人上门欺侮。府里不站出来,还是得让人白欺侮了去,也不是咱们让人进京的初衷。明天白天有事,晚上请人来家中用饭,我也好赔个罪。再说你不是说他们家中还有个女孩,正好接进来与迎春姐妹做伴。不说宫里嬷嬷亲自教导,有人指点几句,将来说亲都是一层体面。”
贾琏这就安排人去准备明日去孙家之事,又让人明日起早到邢舅爷家中请人。下人听琏二爷叫邢舅爷叫得顺当,自然知道不能因是继太太的娘家人就低看了去,答应得分外痛快。
屋里贾赦还在抱怨邢夫人:“你也太见外了。你的兄弟是这府里的正经舅爷,当年人家老二的姨妹一家子住得,他们有什么住不得的。再说你家原来好歹也是官家出身,比那个商户还强些。”
邢夫人此时只觉云里雾里落不到实地,只管贾赦说一声她应一声,倒把贾赦逗笑了:“不过你千万要与你兄弟说,就是他什么都不干,我也养得起他。就是你侄女一幅嫁妆又有几个钱。但是他万万不能与东府有什么牵连,要是让我知道了,他就得尝尝我的手段。”
邢夫人也知道老爷现在不待见东府,除了祭祖外,别的时候都是能离多远离多远,只迎春与惜春她们姐妹之间走动。当时把贾赦的话记得牢牢的,预备明天见了兄弟先敲打一番。
至次日贾赦和贾琏刚走,就有人报:“舅老爷、舅太太并小姐到了。”
邢夫人让人快请。那邢德全一进门,只觉清香似有若无,陈设件件j-i,ng细,装饰各有各的j-i,ng致,只觉得好又不知从何好起,不由对着他姐姐道:“姐姐如今到了福窝里了。”
邢夫人听他的话,知道他是说自己不照管的意思,心中暗怨兄弟不体贴,不知道自己前二十年过得日子如何艰难,如今的好日子才有几天。可刚一见面,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说:“一会儿你见见我的女孩,先到前面等你姐夫吧,让我和你媳妇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