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冲张元清打招呼。

“张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们学校了?您前几天那场比赛打得好威风啊!”又一个小美女甜甜笑着恭维道。

张元清的脸色开始发青。前几天的游戏比赛上,无论是他个人,还是学校团体,全部是兵败如山倒,整个人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又有什么威风可言的?

张元清甚觉晦气,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一群女孩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依依不舍地花痴,不断发出“太帅了”“好酷啊”“爱死他了”之类真真假假的说辞,而另一堆女孩子却将赵明珠围在了中间,面上带着不善的笑意。

“明珠,原来你竟然同张公子认识啊。”一个女生笑眯眯地说道,一脸很有心计想套话的模样。

“不认识。”

“不认识?别装了,不认识他怎么会跟你说那么久的话?”另一个女生明显没那么有城府,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们在教室里都看得清清楚楚,连吴老师都看直了眼呢。”

她们正在说话间,吴老师从旁边走过。赵明珠原本以为她或许会尖酸刻薄地再讽刺自己几句,然而吴老师却冲着她露出和蔼的笑容,便如同从前的那些不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赵明珠起初一愣,继而明白了过来。吴老师一定同围着她的这些女孩子一样,误会了她和张元清的关系了。

女人和女人之间互相撕逼,是因为她们觉得彼此站在同一个层次上,谁也不服谁,谁都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然而此时她们赫然发现,赵明珠竟然和张元清有交情。单纯幼稚如围着赵明珠讨说法的那些高中女孩,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双方的差距,仍然执着于讨要一个说法。但是吴老师到底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人,却看得更为透彻,她的性格再怎么尖酸刻薄,也不敢得罪一个未来可能成为她顶头上司的太太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层,赵明珠对于眼前女孩子喋喋不休的逼问,越发感到怜悯。她们看似也为了她们的未来争取和努力着,然而由于她们格局太浅,争取来努力去,反复算计的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到可笑的东西罢了。

第二天是周末,赵明珠和学校里的其他女生,纷纷搭乘了公交交通回家。这大概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可以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机会。

她们穿着裙子乘坐磁悬浮列车的时候,偶尔会露出白皙的小腿或者修长的脖颈,引得列车上的男人们发出一阵阵心照不宣的口哨声。口哨声中,女孩子们既惊慌羞涩,又在心底微微有些窃喜和满足。这将是她们一生之中,最自由惬意的时刻。

——再过几年,等她们嫁人以后,她们再上街的时候,便自动成为刘太太、张太太,裹得严严实实去菜场买菜,同买菜的小商贩为了一元钱两元钱争吵不休;挽着重重的购物袋回家时,为了究竟是做磁悬浮列车省钱,还是做地面交通省钱,盘算不已;偶尔有男子惊艳于她们尚未彻底褪去的丽色,她们便得从身体到心灵地惊慌躲避,不敢同家里人说,视为是自己的罪恶;她们将在油腻的锅碗盘碟上磨砺她们粉嫩纤细的手指,她们将在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中钝化她们日渐庸俗的心智,她们将卑躬屈膝地讨好她们并不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丈夫,因为一旦稍有不顺,那男人便会指着她们的鼻子说:“你吃老子用老子的,老子养你这么久,居然还敢这样。赶紧滚出老子的房子!”

也有一些女孩子天生属于高尚社区的女孩。她们会高高盘起头发,去美容店做精致的妆容,她们会穿着昂贵的衣饰,牵着她们丈夫的手,出入于各个社交场合,同其他人的太太优雅地联络感情;她们平日里不需要自己做家务,只需要在花园里慢条斯理地修建着盆景的叶子,chā_chā花,做做茶艺。这样的生活看似很美,然而若她们的丈夫移情别恋,这样的生活便立即朝不保夕。

赵明珠走出地面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道路上正有一辆急救车灯光闪烁不停,拉着警报从她身边呼啸而过。高楼大厦的地面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嫁给她丈夫足足有十年了吧。从前我经常看见她和她丈夫穿得很是体面,牵着狗从这扇大门里走出来,夫妻很是和睦的样子。想不到……”

“男人有了情妇,这事情原本很正常。大家都知道该忍着。只不过她不走运,她那对头女人很得她丈夫欢心,前几天耀武扬威前来逼宫,那几天我见她一个人出门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戴着墨镜也看得出来。”

“不过是离婚而已。原本还可以分一大笔赡养费,现在没了,便是什么都没了。”

“你怎么知道她男人心甘情愿付赡养费?钱都在人家手里,据说请的也是最好的律师,她凭什么同人相抗?”

“究竟是怎么死的,其实还说不清呢。我看她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说不定是……”

“嘘。别人家的是非,你少出头。小心惹事……”

……

赵明珠面色不变,从那一滩血迹旁边绕过。那些窃窃私语随着风儿传入她耳中,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充耳不闻。悲剧和喜剧,她实在见识得太多了。古往今来的悲剧无非只有一个原因,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

电梯开了。赵明珠走进电梯。电梯一路上行,广告位上的楼盘广告很是惹人注目。“城市中央,铂金位置,精品小户,盛.大开盘……”赵明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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