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已经充分领教过赵明珠把情敌、情人变成部下的本事,或许只有她才能轻而易举地驾驭这些个性鲜明、缺点多多的人,并且变废为宝,将其放置在最合适的位置。

不过,苏思安也有他灵光一现的时候。他看着张俊,突然心中一动,忍不住说道:“已经定型,思维僵化了吗?或许你可以再试试。我认识一个人,她从来不轻易说放弃,在别人认为的绝境当中,也能轻而易举地打赢翻身仗。不如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是……她!”张俊目光闪动,毫不含糊地叫道,他和苏思安唯一的交集就是赵明珠,故而做这个猜测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是真的吗?”张俊坐立不安,陷入沉思当中,显然,他也是真正喜爱艺术,对画画有追求的人,“你说的对,或许我可以再试试。”张俊抛下苏思安,飞也似的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时候他艺术家的渴望自由、天性喜欢无拘无束暴露无遗。看到他不够稳重、不够职业的表现,苏思安决定以后在公司招聘的时候尽量远离文艺青年。

几天后的周日下午。城市第四层的空中花园咖啡厅。

“你知道吗?张俊跟我说,他要辞职,他打算潜心艺术,真正混出名堂来。”明媚的阳光下,赵明珠的眼睛如宝石般熠熠生光,“真有你的,说要来见我,三言两语就说走了我一个秘书。”她轻轻尝了一口咖啡,一脸愉悦地看着苏思安。在虚幻的世界里,她看见苏思安,就如同他乡遇故知一般,很是亲切,更何况她只不过是来体验生活的,张俊这种资质的秘书并非不可或缺,故而也没放在心里去。

苏思安笑了笑,他其实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年轻人,自然不会看不出赵明珠的真实意思。“也许是我三言两语,成就了一个未来的高产画家呢!”苏思安随口为自己辩驳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赵明珠如花朵般鲜妍明媚的脸颊,心中微微一颤,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投向远方。

“不管怎么说,你能不计前嫌,抽出时间同我见面,我很感激。”苏思安定了定神,身子略往前坐了一些,目光诚恳。

“好说。”赵明珠爽朗一笑,“夏冰可以不见秦越,赵明珠却不能不见苏思安。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是同伴。”她说到这里,又像想起了最可笑的事情那般,笑着同苏思安分享道:“你知道吗?莫安大师他们得知你要来见我,都以为是你仍然旧情难忘呢。唉,可见无论世界发展到何等程度,八卦永远盛行……”

苏思安脸上一红,原来想好的长篇大论差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然后他就听见赵明珠看似不经意地问他道:“对了,你说要同我谈谈,是打算谈什么呢?谈生意,还是你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什么?”

“是的。”苏思安收摄心神,很是诚恳地说道,“我这次来,首先是想谢谢你。在现实世界里,人们习惯性拿财富的多寡来衡量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这样时间久了,我也渐渐有些迷失。因为我被认为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二代,所以在缺乏赚钱动机的情况下,我经常会觉得无聊,觉得人生缺乏目标。但是你这次的选择,却叫我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社会上总是喜欢强化金钱的作用,这样宣传久了,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已经忘记赚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了。这点很不好,别看这个世界里我赚得钱看起来比你多得多,但是百年之后,有资格被历史铭记的人只会是你,而不会是我。因为你们对文明的贡献。”

“你过奖了。”赵明珠赶紧说道。她心中禁不住觉得奇怪,要知道苏思安在前两个世界当中,对她的态度一直不算很好,言语之间隐隐有敌意,而现在,却拿她当朋友一般推心置腹,这却是件稀奇事。

“还有,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阶级固化已经成为事实,寒门贵子只是遥远的传说。所以在你执意要同父母划清界限,独自到底层生活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的你这辈子已经完了。但是你却创造了一个奇迹,为在底层挣扎的年轻人创造出另一条阶级跃迁的道路。这点很了不起。”苏思安神情严肃地说道。这才是他对赵明珠态度转变的原因。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赵明珠配得上这份尊重,而且是绰绰有余。

看着苏思安这样郑重其事,赵明珠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在这个世界学美术,只是出于个人兴趣,是我对现实世界无暇发展业余爱好的一种补偿,你又会怎么看我?我在这个世界看起来很清高,视金钱如粪土,但那只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游戏,而真实的我却不是这样的。现实世界中,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家庭负债累累、急需偿还的重担,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货币的价值。”赵明珠道,“我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普通人既奢望风花雪月,也要保证柴米油盐。不过,针对你刚才的话,我倒觉得,虽然阶级一直在朝着固化的方向发展,但是上升通道不可能被彻底关闭,否则,社会就会用非常规力量将其强行打开。”

“所以——”苏思安诧异地望着赵明珠,他从来不知道赵明珠还是一个社会学家,说起社会学的事情来头头是道。

“所以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持续努力,坚持不懈,在机会一闪而过的时候抓住机会,一跃来到命运的风口。”赵明珠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学过社会学。作为一个公司总裁来说,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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