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生又另外找了几家非当地的戒酒机构,才发现戒断的疗法都差不多,他就不愿意再花什么冤枉钱了。
梁旭生在戒断中心认识了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酒友,两个人没事就要交流交流心得,一来二去,竟是聊出了革命友谊,二人互相监督,倒也比戒断中心的一些无所谓的疗法颇有疗效,尽管梁旭生有时候也会忍不住,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能尽量避免去碰酒瓶子的。
他知道自己的继子对自己颇有微词,私下里也听见过白斯洋劝他妈妈和自己离婚,但是白岚一直没有狠下心,总说再等等。
梁旭生人又不傻,怎会不明白白岚的心思,他心想白斯洋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自己为了戒酒这样挖空心思,别人却想着怎么离开他?他等白斯洋回了学校读书,当晚就犯了酒瘾,喝了酒之后就把心中烦闷之气一股脑的撒在了白岚的身上。
白岚被打的多了也会反抗,但她一个女人,怎敌得过失去理智的大老爷们?因她心理还想和梁旭生打长期战,所以到后来白岚一见丈夫喝酒,就会把梁旭生引到地下室的车库里锁起来,然后任凭那个变态一直闹到酒醒。她们家住的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左邻右舍离得十万八千里,平时基本不会发现她们家的异状。梁旭生发酒疯的时候,倒真是一次也没被外人瞧见过。
梁旭生听了白岚那句要和他打离婚官司的话,震惊之余,心中也隐隐生出一股怒气来,可当他碰到那对母子眼光的时候,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生气的,如果自己能争气一点,两个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白家母子向他看过来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二人好像是在看一只怪兽,又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他真是没想过平时看似温和无害的白岚,还留着这样一手。梁旭生承认自己是喜欢白岚的,如果不喜欢,他不会心甘情愿的替女人养孩子;如果不喜欢,他不会专门买架钢琴讨她欢心;如果不喜欢,梁旭生也不可能去找白斯洋,说出那么一番全含讥讽胁迫的话出来。
梁旭生是个懦夫,他只敢私底下去找白斯洋的不痛快,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作为一家制药公司的老总,他总归是要面子的。
梁旭生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他收拾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换上了平时那张行云流水的面具,对着白斯洋说道:“洋洋回来啦?”
白斯洋不明白梁旭生的换脸怎么会那么快,他看了看白岚,嘴里对着梁旭生“嗯”了一声。
梁旭生换上拖鞋,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白岚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他坐在沙发上,又把离婚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白岚没打算死皮赖脸的敲他一笔,协议里的条款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他知道,白岚终于撑不下去了。梁旭生在文件的末尾看到白岚的落款时,闭了闭眼,他拿起笔,在白岚落款的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梁旭生想,那就好聚好散吧。他人到中年,很多时候也不像年轻那样做起事来不计后果,随着年纪越长越大,他渐渐地也明白了凡事都要给自己和别人留些退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白岚逼成这个样子。
对离婚负隅顽抗至今的梁旭生,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和白岚离了婚。白岚从民政局里出来,看了看外面的蓝天,她没没再看梁旭生一眼,只想着自己终于自由了。
白斯洋帮着白岚把个小箱行李从出租车上卸下来的时候,嘱咐道:“一落地就记得给我报平安。”
白岚隔着墨镜看了看儿子,心想白斯洋真是长大了,她嘴上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出国,只是去南边随便走走,过几天就回来的。”
白斯洋:“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好来机场接你。”
白岚伸长胳膊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说道:“知道了,快回去吧。”
白斯洋:“好。”他看着白岚潇洒地转身,没走几步就投入到了自己的姐妹团之中。他从没想过梁旭生会这么平静的离婚,他还以为对方听了他们母子的谈话,先会不问缘由地暴打他妈妈一顿,然后在千方百计的夺过那些家暴视频。
但是白斯洋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从他早上看白岚弹琴到把白岚送来机场,不过七八个小时的光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因为昨天梁旭生还特地去恶心了自己一把。
罗砚林把自己藏起来的零食全部都搜罗了出来,放在了一个大纸箱里,她的眼神在薯片、坚果、鸡爪、辣条、巧克力、猪肉脯、棒棒糖....上依次扫过,她反复看了看这些压箱底的宝贝,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她要把这些好吃的全部贡献给小白。
罗砚林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好不容瘦了下来,必须不能再胖回去了,穿“l码”的衣服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如今梦想得以成真,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持住这难得的好身材。
白斯洋带着一身的轻软松散回到了出租屋内,就见罗砚林带着一脸便秘地表情看着自己,她对自己说道:“少侠,小女子忍痛割爱,这些零食都归你了!”
白斯洋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理智尚存,他低头看了看那一大箱,问道:“多少钱?”
☆、兴师问罪
罗砚林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道:“不要钱,白送!”
白斯洋:“真的?”
罗砚林:“真的。”
白斯洋抱着双臂打趣道:“这些不是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