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做的马车只是寻常商贾人家用的形制,阮娘侍在车中,给她腰部垫上一个软垫,服侍的很是小心。
王后转头看了她一眼:“阮娘今日怎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娘微笑了下,踌躇道:“奴婢知娘娘心疼王姬,然…何至于将一队暗卫都交予她?且王都城郊虽偏僻了些,也并没有什么夜猫啊…”
王后温婉的神色化为唇边一抹了然的笑意:“从她给我写信设计为我保胎开始,我就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必担心那一队影卫会被大材小用。”她顿了顿,“阮娘,我又有了一个孩子,女儿也回到我身边,这是老天的恩赐,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遇而安了。”
阮娘恍然。
...
夜色暗沉沉笼罩下来,临绾千同狄翎做好交接事宜,攀下几枝桂花做糕点,特地少放了些糖,让狄翎回临府时带给王后。
狄翎刚走没大会儿,房门轻轻被叩响,却是阿菱进来,手中捧了一只灰鸽,小声道:“姑娘,公子来信。”
临绾千眼睛一亮,将灰鸽接在掌心:“我不过来时一路带着它,还真的送到这里来了?”说着在它小脑袋上亲了一下,“好宝宝,真聪明。”
灰鸽咕咕叫了两声。
临绾千从竹筒中取出信,看了片刻,眉目舒展开来,轻轻笑了。
“阿晏已与北疆中涉战诸侯的军队会合,事况皆安。”临绾千将信妥帖收起,对阿菱道。
别院中日子如此安生过了两日,有绥国君的下发的诏书传到临府,要寻找十余年前在中原诸国的嫡长公主,狄翎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将消息知会了临绾千。
临绾千拨拉着晒在簸盖里的桂花,淡淡道:“不忙着回宫,先将我住在别院的事情传到如夫人耳朵里去。”
第56章生擒
有绥宫中长子的生母如夫人,比临后还要早入宫几年,是以一直因自己侧室的身份而愤愤不平,然则王后因母家的缘故,虽入主中宫,却是不愿相争之人,又因十几年来一直挂心自己生死不明的女儿,对如夫人的身份更加造不成威胁,能保住后位多半是靠母家之缘故,又贤惠淑良,恪尽本分才到了今日。
后宫中女子不合,前朝里两个嫔妃各自的母家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如夫人的母家孙家和王后的母家临家是有绥首屈一指的门阀,更是成日剑拔弩张,今天你若踹我一脚,明日我必还你一棒槌,明争暗斗几十年,然也终于渐渐分出了高下。
孰高孰下?和后宫位分一样的高下。
由此可以见得,有绥国君虽为人窝囊了些,无力阻止两家互斗,但冷眼瞧人能耐大小的本领还是很毒的。
临府孙府朝堂里朝堂外针尖儿对麦芒,各家密探也是伸长了脖子瞪直了眼睛一刻不歇的寻对方错漏,然则临家人世代为宦,六朝皆有重臣在列,根基自是稳扎稳打,在这样一个小国乱世中立住脚跟,错漏哪有这么容易寻?倒是孙氏族人,官场上算作后起之秀,满打满算不过历了两个诸侯王,却心浮气躁起来,难免被临府中人捉了把柄。
然临府沉得住气,我知道你的错漏,但我不说,看这些小玩意儿什么时候攒成大窟窿。
孙府便过着顺顺当当的日子,后知后觉继续找临家麻烦,时而抓耳挠腮,时而乐在其中。
然而经过王后的不懈努力,嫡长公主被找到,且顺带把当年如夫人意图谋害的老案揪出了芽儿。
嫡长公主不光是嫡长公主,还是自家的外孙女儿,是巫祝口中有绥的吉星。
临家人耐不住激动的心,临绾千也耐不住为庚娘报仇的心,两边遂背着孕中不宜有劳多思的王后,凑到一块儿,搭台唱了一出好戏。
当值八月十五,中秋团圆时,夜黑风高。
临绾千丝毫没有尝出五仁月饼是黑暗料理的觉悟,她觉得只要少放糖就是经典。
是夜临绾千从小厨房出来,在昏暗空旷的院子里晃来晃去,似在寻人,手里黄澄澄的月饼还冒着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
伏在墙头上虎视眈眈的死士一定没看到那副俊俏眉眼里含着志在必得的杀气,不然他怎么会扑下来?
藏在黑夜中的人身裹夜行服,眉目皆黑,身形极快,昏暗中看不清模样,似一道黑风,唯虎口处闪着的一点锋利银光,皎皎似月亮。
可月亮已经隐到云里了。
临绾千突然转过脸,笑意森然。
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网以细麻绳浸了棕油编成,刀割不开,人挣不断的,四角带着沉重箭头,噗的一声闷响便深深扎|进了地里。
死士心下一紧,慌忙要逃,转过头却见天上不知怎的飞下来一个大活人,差点把他的脖子给压断。
死士没有被活擒的权利。
他一横心,要把藏在舌头下边的毒丸给咬破,却听见嘎嘣一声,自己的下巴就被卸了下来。
绳网外头,站着一个袅袅婷婷的少女,啃了口月饼,清凌凌笑道:“狄翎,把他的腰带给我扯下来。”
……
女流氓!
长得好看就要被非礼么?这是对忠肝义胆的死士最大的侮辱!
网眼外少女面上仍带着冷淡的笑意。
他喉结滚了滚,四肢一摊,义愤填膺的…放弃了挣扎。
少女把手中盘子递给旁边狄翙,从死沉死沉压着自己的家伙手中接过了腰带。
临绾千指肚摸过腰封铜扣两侧,眸底墨色了然,果然绣了暗纹。
被压着的死士颈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