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怀着的…竟是这个心思,那夏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向成一时没听懂,疑惑的“啊”了一声,又道:“还有,你的画像,什么时候落到他手里了?”
临绾千一怔,有些不可置信:“什么画像?”
向成想了想,伸手比道:“就差不多这么宽…这么长,我当时揭了房顶几片瓦,虽然隔得远,但是画上的人一眼就叫我看出来了,可不就是你么?”
临绾千脸色渐渐白了下去,伸手扶住了屏风木缘:“你再好好想一想,当真是我?穿的什么衣裳?那画,是用什么色绫裱起来的?”
向成磨挲着下巴:“绛衣纁裳,裱画用的藏青色绫,若没看错的话,应是细缠枝暗纹。”
临绾千面上血色尽失,怔忡良久,慢慢捉紧了手:“果然…是王上送给林渠君的那幅画,那幅画…怎么会落到他手里的?”她联想到什么,眼睛腾的红了,似染了血。
向成看她冷不丁变成这个样子,也唬了一跳:“你…你怎了?”
临绾千咬紧了嘴唇,皱眉闭眼,身子顺着屏风滑了下去,声音有些飘忽:“是了,我早该想到的,为何林渠前脚还说要同有绥结盟,转眼就打了过来,为何正好在王都守不住的那一日,楚国援军那么巧就赶进了城,为何林渠和楚本就关系匪浅,楚军却要反过来支援有绥,上个月,有绥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老人孩子活活冻死在街头,王宫里的人都跑空了,将士们的血铺天盖地…我竟还对造成这一切的人感恩戴德!”
她双手紧紧环住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几要将银牙咬碎:“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向成终于渐渐回过味儿来,喃喃道:“你是说,林渠与有绥这一战,本就是楚授意的?”
临绾千默然不语,半晌,肩膀轻轻耸动起来,房间内沉寂的吓人。
向成眼底缓缓涌起恨意和痛惜交织的复杂神色,须臾蹲下身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走吧,我将你带出去。”
临绾千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动,良久抬起头,整个人靠在屏风上,抬手抹了把面上水泽,闭眼道:“不,不能走。”
“为何?”
“你方才说了,他和戎夷的事…再过一天,他就要领兵前往北疆西境了,我不能就这样走了。”临绾千脸色犹然苍白,睫羽漫着一层潮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他既说要支援戎夷辎重粮草,势必要调兵,派遣辎重部队,便需要兵符和文书,”她睁开眼,“你可否帮帮我?”
向成眼中情绪翻滚,决然应道:“便是你没有留给我一条命,单凭我身上流着有绥子民的血,如何能不帮你?”
向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半个人都没惊动,临绾千靠着屏风坐在地上,一夜未眠。
天边蒙蒙现出亮意,门外隐约响起侍女们走动的声音。
临绾千起身推开门:“我要见祁公子。”
...
祁函望着她的眸子里笑意温然:“既想好了,便让侍女帮你收拾收拾,我们明日便要走了。”
临绾千点头,唇角向上抿了抿:“多谢公子。”言罢转身欲进屋,却被身后的人唤住,“绾千。”
她回头:“怎么了?”
祁函眉心微拧,走过来看着她道:“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昨晚哭过么?”
临绾千一怔,忙抬起手指冰了冰眼睑:“没有,不过是有些挂念有绥,昨晚没怎么睡好,”她看看他,“公子可知道有绥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么?”
祁函笑意微敛,中带了些关切的宽慰:“作为林渠退兵的条件,有绥割让了三座城池。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临绾千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门。
已入腊月,又兼之行军路途遥远,所过之地多偏僻,有时行至旷野,只能就地驻扎,要带的东西多且杂,祁函说临绾千一个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遂又带了两个侍女跟着她,实则也是个看管,并令大夫随军,军队便如此浩浩汤汤的踏上了前往北疆西境的路,然才行了两天,欲过山时却正逢路上施工,虽已近末尾,还是得等几天,只得稍作停留,祁函和几个人先在驿馆住下。
此地即将过楚国边境,住民不多,放眼望去皆是旷野,驿馆院落也大,临绾千各间转了转,选了角落里的一间房,祁函原本不愿,奈何她喜安静,便也遂了她意,安排好便让她住了进去。
是夜敲过二更,人声渐寂,跟着临绾千的两个侍女也皆去睡了,四周安静的厉害,临绾千将窗扇推开一条缝往外望去,院中一片漆黑,唯有祁函房中还透出昏黄的烛光来,心下主意渐定,撤身坐回案后。
她回过身,正想熄灯,却见房中暗处的角落里老神在在坐着一个人,唬了一跳,轻声喝道:“你何时进来的?”
一身黑衣的向成站起身:“就刚刚。”
临绾千扯扯唇角,用心良苦道:“少年,深夜闯到女孩子房间里来,连声招呼都不打,你觉得合适吗?”
向成搔搔头发:“我知你肯定没睡,才进来的,特殊时期么,莫要在意这些细节。”
临绾千无言扶额,低声道:“狄翎和阿菱他们两个如何了?”“阿菱还好,姓狄的就不好说了。”
临绾千有些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我的好王姬,”向成长叹一声,努力压低声音,伸出两个手指头,委屈而愤然,“你合该问问我怎么了,刚找到人就被那家伙追着赶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