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行轻笑,“你是不会明白的,倒不如不要去想,乖乖做我手中的剑。”
他说完便使轻功跳到了楼顶,三两下就离开了这里。
薛笑人的事情到这里就可以停一下了,高景行换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住在客栈里,等着一点红动手之后收网。
桃花堡是不可能回去了,他现在顶着脑子有病的身份,如果回去差不多就不会再被放出来了。
在客栈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打听一下楚留香的消息,高景行的生活难得悠闲。
在他的有意散播之下,薛家庄里也收到了薛笑人回来的消息,现在正大张旗鼓地找他。
一切都很顺利。
楚留香跟一点红有过交手之后,高景行觉得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收拾了下自己回到了薛家庄。
顶着熟悉的油头粉面,高景行带着笑容,像是刚从沙漠中回来时那样,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嫂嫂像那次一样,不住地嘘寒问暖,询问他到底去了哪里。大哥亦用包容的目光看着他。
高景行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般。
“怎么不说话?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薛夫人关切地看着他。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不外如是。
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有在医院里等着自己的仰止,高景行也只能这样做。
他依然低着头沉默,半晌都没有说话。
一点红的性格他很了解,肯定不会为了私人恩怨来杀死朋友。
他们不久便会坦诚布公,来薛家庄里找人。
到那时候,高景行前面坐下的铺垫被揭穿,就能顺利地死去。
“是我错了。”薛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说给薛夫人或者高景行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本该有大好前途,若不是当初我逼他逼得太紧,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模样。”
“夫君……”薛夫人动了动嘴,本想安慰,却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
因为薛衣人说的并没有错。
薛夫人道,“咱们日后好好待他,你我夫妻两个断不会将小叔丢下,等时间长了,或许他便能恢复了神志。小叔能回家是好事,他纵然言行有异,却也不是万事不知。”
“你说的对。”薛笑人道。
他拿起一边的剑,走到高景行跟前,“二弟可还记得它?”
高景行慢慢抬起了头,盯着剑不放,他接了过来,眼中的懵懂渐渐褪去,只专注地看着它。
“笑人。”薛衣人喊道。
“啊?”
“来打一场吧。”
因为到了收尾的时候,高景行也懒得再去编台词,只凑合着将疯子演好。不止是疯子,还有那个疯狂的薛笑人,也该露出破绽。
“好啊。”他笑道,拍了拍拿剑的手,原地跳了几下,“宝宝要比剑咯!”
“小叔现在才刚回来,会不会不妥?”薛夫人问道。
“他既然高兴,又有何不妥之处?”
薛衣人说完,带着高景行来到庭院中。
他手中亦持有一把长剑,完全没有因为高景行“神志不清”而松懈,这是一个剑客对对手的尊重。
出剑时,高景行眼中寒芒闪过,目光不似原来那般混浊,在不伦不类的妆容下诡异而凌厉。
薛衣人的剑很快,高景行的动作也不遑多让。
与石观音对招时,他大概有了作为一个武者的感觉,再次跟薛衣人打,招式里有了些不同的韵味。
大道至简,看似普通到了极点,却让人避无可避。
薛衣人已经不算年轻,见到高景行又有所突破,心中既欣慰又心酸,愣神之下,便被长剑刺伤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