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颜子秋跳楼之前的那天早上发给崔成的。
崔成没有回复。
比起颜子秋和崔成厚厚一叠的聊天记录,林云翔和崔成的聊天记录就少得多了。
诚如崔成所说,林云翔不管是学习,还是补习,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聊天记录显示,林云翔直截了当地对崔成说他来补习数学,是他父母要求的。他跟崔成说,他每节课都会到,也会好好听课,那能不能拜托老师在他父母过来打听他补习情况时,说他有在认真学,也有进步。
崔成问他,你本来就在好好听课,还用得着强调吗?
林云翔就说了学校的事。他说他父母也会去他学校问。但是他的学校老师每次都会加上这么一句话——林同学认真是认真,但是经常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们做家长的,多和他沟通沟通,也别给他太大压力……
他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他再努力一把成绩会更好的含义,也不知道怎么听出了他如果再忙一点就不会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错觉,于是他便被送去了各种补习班。
周日他在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补习物理和数学,周六他又在别的地方补习英语和语文。总之周末他是忙得团团转,连作业都要找空隙时间完成。
但是他无所谓。他之所以来找崔成说这个,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他父母再给他报班,他担心自己晚上睡觉时间就会变少了。
他没什么目标,没什么要求,就希望每天睡足七小时。
宋不羁看完后,叹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纪律:“他们对崔成说的都是他们的烦恼,但是,一个人活着,肯定不是只有烦恼。只是开心的事,他们都没有对崔成说。”
宋不羁点了下头:“崔成就好像是他们的烦恼倾吐箱。”
“但是,崔成为什么会给他们这么一种感觉……”宋不羁说,“一个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交集的培训机构的老师,比好朋友更值得信任吗?”
他突然想到了上午他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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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不羁准时来到了崔成的教室。
学生已经换了一批,不过一样的是,当宋不羁走进教室时,依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他因中午睡了一觉,差点迟到,于是脚步便快了些,是从前门走进去的。因为前门距离楼梯近。
这一进去,就享受到了十几二十双眼睛的注视,宋不羁厚着脸皮对他们笑了笑,然后走到最后一排——他的座位。
“老师,他是谁啊?”有个女学生大方地转头注视着宋不羁,笑得颇为张扬,“他好好看啊,我要追他!”
宋不羁屁股刚沾上凳子,还没贴牢,就听到如此大胆豪放的话,身子一顿,还没摆好的腿一斜,差点摔下来。
班上有其他同学笑了起来,也有不少起哄声。
比上午的那班更像正常的班级。宋不羁心想。
崔成本就小的眼睛笑得更小了,他看了看时间,简单介绍了下宋不羁c-h-a班生这个身份,然后拍了拍手掌,让学生们静下来,开始上课了。
上课的内容和上午的是一样的,宋不羁已经听过一遍了,便把注意力都放在崔成和这些学生身上了。
尤其是崔成。
宋不羁心想,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呢,能让学生这么听话。
刚才还在起哄还在笑的学生们,在崔成拍了手掌说完开始上课后,就全都奇迹般地静了下来,不笑了,不说话了,纷纷开始专心听课了。
这般专心程度,简直令宋不羁叹为观止。
是j-i,ng神控制吗?还是催眠?
不管是哪种,有同时能控制这么多人的吗?
崔成的课堂,虽说不超过二十人,但是,也算挺多人了。
宋不羁想来想去,除了这方面的控制,还真的无法想到其他什么方法,让学生们都听他的话,说安静就真的安静,说做题就做题……
当今天下午的课结束后,当宋不羁再次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课上发下来的题目做完后,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立即回了市局去找纪律,对他说了今天上午和下午课堂上发生的那些事,以及他的感受。
“我看是催眠,”宋不羁说,“崔成不知不觉地催眠了一班的学生,让学生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许在被催眠的这段时间里,学生们真的做到好好听课,好好做题了,而且这些知识都真正进去脑子里了,然后他们的成绩慢慢地就提高了。”
宋不羁讲得匪夷所思,纪律沉思了一会儿,说:“不管他会哪种手段,他都很危险。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我……”宋不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纪律:“你想说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用附身逃生?那你刚才说你连什么时候把题目做完都不知道,你还会记得自己会附身这个能力吗?”
宋不羁默了默,反驳不了。
诚如纪律所言,他确实是不记得什么时候把题目做完了,更是不记得在那段时间里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以及他自己在那段时间的想法,也想不起来。
纪律:“我们是警察,责无旁贷。但你不用。”
宋不羁抿了抿唇,没说话。
“还有一人。”好半晌之后,宋不羁才说,“十三年前的那篇报道里,那辆车上有四个人。如果现在死的三人都是当年那四个人中三人的儿女,那……还有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