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于是干脆便谢绝了大部分登门拜访者,只那些德高望重且和父亲交往深笃者,这才自己亲自出去见过谢了。
此时已是深冬,顾清依旧每日练武读书,每每忙完之后,看着姐姐里里外外的操持,几乎是瘦了一圈,心里便焦急得很,恨只恨自己如今年幼,不能为姐姐分忧解愁。
顾云知道父亲病着,便也时常过来帮着料理一二,不过她如今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能时时在娘家停留,是以到底能帮的有限。
偏生这一日,李氏的娘家嫂子和娘家母亲都过来了,随行自然是带着大小一帮子的娃,男男女女,吵吵闹闹的,顿时把个顾府弄得跟菜市场一般热闹。那李夫人一进门,便连连叹息:
“这里里外外的,不是妇道人家便是没长起来的小人儿,竟没个主持大局,还不如赶紧把清庆赶紧叫回来,好歹也能帮衬着点。”
李氏是好不容易看着阿烟帮忙把自己那娘家兄弟派出去,总算是少了一桩心事,如今一听母亲这么说,那心顿时提了起来:“哪里能麻烦清庆回来,阿烟素来见多识广,那些外面的达官显贵过来看望,她都能应付来的。如今好不容易清庆得了那么一个好差事,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荒废了呢。”
谁知道李氏这话一说完,她娘看看左右,便让珊瑚出去了,却把李氏拉住,小声道:
“这家大业大的,你男人又病着,哪能什么事都让她一个女娃来当家。这万一你男人有个好歹,到时候你和阿清可怎么办?”
李氏一听她娘说这个,顿时发愁起来,心道她娘这是把那市井中的想法带过来,还以为她闺女在这左相府里多么威风呢,殊不知家里的一切,原本都掌控在人家三姑娘手中,便是自家兄弟的那个好差事,都是人家给的呢。
如今,她娘过来,倒不是帮忙的,反而是帮着自己来争家产的呢。
她也是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娘,你且把你的主意歇一歇吧,这左相府里,可不比咱们街道上。不是说你把元庆叫来帮衬着,便能打压了那三姑娘。再说三姑娘对阿清倒是好的,我看也不是那奸猾之辈。”
李氏她娘一听,顿时气得只跺脚:“你这个榆木疙瘩啊,哪日人家把你卖了,你怕是还帮着人数银子呢!如今依我看,也不必顾着那买卖了,还是让元庆赶紧回来帮衬着你。”
李氏见此,忙扯住她娘的袖子:“家中诸事一直由我操持,老爷一年俸禄有限,还要养这一大家子,不过勉强够用罢了,哪里值得争抢什么!”
李氏她娘越发气了:“堂堂左相府里,便是再穷,咱们拿铲子刮刮油,也能刮出二两金,这种时候,怎么也得把你兄弟叫回来!你大兄弟在外面干着活有银子拿,自然不能回来,依我看,倒是把你小弟清辉叫回来。”
李氏头疼不已,可是见母亲着恼了,一时也不敢说什么。她又不敢把这事儿给阿烟说,唯恐惹恼了她,到时候连她兄弟那个好差事都没了,当下实在是分外难办,头疼不已。
这一日,顾清先去看望过父亲,见父亲依旧咳得厉害,而姐姐从旁端茶递水,又炖了她特意调制的补汤来喂,越发觉得自己无用。一时耷拉着脑袋回自己屋去,心里却是想着,家中两个姐姐,二姐姐嫁出去,三姐姐如今便是家中的顶梁柱,可是再过一两年,她总得出嫁,不能因为家中之事给耽搁了。到时候父亲若是有个不好,自己这般年幼,真个能撑起这家吗?
他心中烦闷,胖乎乎的小脸儿上难免有抑郁之色,刚坐在那里,便见李氏走进来。
李氏叹了口气,倒是没注意到儿子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是随口叹气道:
“你那个小舅,可是个混账东西,当日也是因为他实在不成器,才离开家的。若是这个时候真来了,还不知道如何呢。我还能不知道他,怕是一心想着来府里趁乱揩油的。他若是和你三姐姐对上,无论哪个输哪个赢,我这都是里外不讨好啊!”
顾清本来心里就沉闷不已,如今听着这话,忽而便越发烦了:“母亲之前不是说过,这舅舅是个不务正业的,如今叫他来做什么?难道昔日母亲不是总念叨这舅舅只一味地要银子,而不知道体会母亲难处吗?”
李氏见了,顿时愣在那里,没想到这才七岁大的儿子,竟然发起火来,当下忙道:“可那是你外婆的主意,意思是你舅舅过来主持局面,好歹帮衬着点。
顾清低哼一声,面上却是十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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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眼看着父亲并不见好,她心里担忧不已,想着千算万算,不曾想父亲能算人心能算朝局,却不曾想没算到自己的身子骨,竟然还是摊上了这桩劫。唯一庆幸的便是看这情势,如今永和帝对父亲这老臣并没有起防备之心,那一日永和帝过来拉着父亲的手,显见得是极为倚重信任的。
父亲这一次,简直是拿身家性命在搏,好歹却是搏赢了。
少了这么一桩心事,如今只盼着能熬过这病痛就好。
这些日子,该来看望的也都来了,太子被永和帝禁足,在家面壁思过,自然是没能来,其他的诸如燕王右相威武大将军等,都是亲自来探望的。便是那不怎么来往的齐王,也亲自带着稀世珍品过来了。
其他人也就罢了,燕王来的时候,却是欲言又止,似乎想对阿烟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最后竟然是挑眉笑了笑,那眯起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