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
说完这话,她陡然意识到什么,忙停住话,蹙眉望着萧正峰。
萧正峰俊朗刚毅的面孔中现出一点难以言喻的神情,他转过身,盯着顾烟:
“你既然对我丝毫不曾在意,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阿烟这一刻,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贼被人活生生捉住了一般。
狼狈至极。
不过她深吸了口气,很快镇定下来:“就是一件衣袍而已,萧将军未免看得太重了。”
萧正峰低头,淡道:“是,只是一件衣袍,不过那可是三十两银子的衣袍。”
他生来个子高大挺拔,阿烟虽在女子中也算是身量苗条的,不过此时他站在那里,逼视着阿烟,只让阿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无处可躲。
阿烟脚下微乱,后退了一步。
萧正峰俯首凝视阿烟良久,终究叹了口气:“你心里也不是没我,只是不愿意嫁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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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萧正峰厚,阿烟走出门,一时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过到底是问青峰:
“绿绮怎么样了,过去看看吧。”
青峰听了,笑着道:“知道姑娘惦记着她呢,刚才我就让小丫鬟过去看过了,说是今日白间大夫来过了,吃过了药,又捂着闷了汗,倒是好些了。只是她如今听说姑娘回来了,也不肯睡,非要坐在那里等姑娘呢。”
阿烟想起傍晚时分那萧家老夫人来找自己的事儿,心下其实已经明白了几分。
当下她却吩咐青峰道:“我就过去看看绿绮,你先自己回房去吧,看着那几个小丫鬟收拾下屋子,等下我回去恰好用晚膳,再记得……”
这边阿烟还没说完,青峰就笑了:“知道了,再记得,姑娘素日爱吃的炖猪手,总是不会少的。”
阿烟见她这般,也是笑了。
当下阿烟自去了下人所住的跨院,那里一排的房子,绿绮便住了最靠东边的那一间,走进去的时候,却见一个刚留头发的小丫鬟正在那里陪着绿绮呢。
绿绮盘腿坐在炕上,小丫鬟帮着把暖炉递到手里,又给她把那喝过药的碗给拾掇起来。
阿烟推门进去,关好门后,这才走到近前,却见绿绮蔫蔫地低着头,两眸无神,头发乱蓬蓬地收拢在肩上,整个人看着是前所未有的憔悴。
此时她见了阿烟,眸子里便开始潮湿了。
阿烟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吩咐那小丫鬟道:“你过去灶房里,让她们做一碗瘦肉羹来,就说是姑娘吩咐的,给你绿绮姐姐补补身子。”
小丫鬟得了令,自然去了。
待这小丫鬟走了,绿绮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低声道:“姑娘,我骗了你,那个大夫,那个大夫……”
阿烟坐到榻旁,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那个大夫根本不是你的远亲表亲,是不是?”
绿绮眨着泪眼,诧异地望向阿烟。
阿烟挑眉笑道:“他是萧正峰的朋友吧?”
此时绿绮怔怔地望着阿烟,半响后嘴唇蠕动了下:“姑娘,姑娘你什么都知道?”
阿烟抬手,帮她将散乱的头发轻轻梳理了下,温声道:“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弄得把自己闷病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
此时绿绮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确实是一整天了,晕沉沉的难受,想起自己欺蒙了姑娘,便觉得浑身都是痛,脑中也时不时浮现姑娘对自己的种种好,她几乎被自己折磨得连眼睛都合不上了。
如今,姑娘这么一说,仿佛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罢了。
不过她低头想了想,还是颇为不好意思:“姑娘,确实是绿绮欺瞒了你。”
阿烟望着她歉疚的样子,一时想起萧夫人说的话,不免轻叹了口气:“既然我早已经猜到了,如今你既已知错,还提这个做什么。”
一时阿烟想起刚才的事来,当下也不瞒她,便将萧老夫人所说的话一一道来。
绿绮听得大惊,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当下越发歉疚:“姑娘,这原本实在是一个误会,我对萧将军无半分意思,你也知道,我一心想去红巾营,从来没想过要嫁人的!”
阿烟低头,淡道:“我和萧正峰本就没有缘分,如今出了这么一个误会,就此了断了也好。”
绿绮越发不明白了,茫然地摇着头:“可是姑娘,若是你心中也有萧将军,又为何一直对萧将军如此冷漠?”
她是没有办法明白的,姑娘的心思,有时候她真是不懂。
可是绿绮问完这话后,阿烟却是一直不曾说话,阿烟只是微微侧首,透过那窗棂,看向外面。
这仆人房中的窗棂,自然不可能如同西厢房一般用那罕见的笼烟翠碧绿纱来糊窗户的。这有些年头的窗户,上面糊着的纸,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如今有些发黄了,外面那朦胧的月光照进来,也并不透亮,只是笼上一层淡黄。
阿烟盯着那发黄的窗纸,一时有些发呆,脑中却是想起了往世许多事,诸如在豆大的灯光下缝补的情景,又诸如一个人拄着木棍走在泥泞的雪地中的情景。
其实对于如今的阿烟来说,别人看着她,可真是最好的年华,拥有绝世的姿容和傲人的才思,锦衣玉食,受尽宠爱,这人世间的路,她才刚开始迈步,眼前是看得见的一片繁花似锦。
这样的阿烟,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光鲜的外表和娇嫩的容颜下,是一个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