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侵蚀着我的视力。

这一定是药物的副作用吧。我的头突然一阵痛感,我再也看不到前面的路了。还剩几分钟呢?我到那家餐厅了吗?

我不知道。

我像是躺在了s-hi淋淋的沥青路。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我渐渐地听到别人议论的声音,然后渐渐地,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知道了。

我撑不住了对吗?

小乐还在等我吧?

请你继续等吧。

我多么希望,即便是我失去意识的这一刻,你并不知道,我已经被送进医院了。只有这样,我之前的努力,才不会白费。

只可惜,你还是知道了。

我睁开双眼时,我看到了徐医生,她温柔地问道,“烧已经退了,你现在好一点没有?”

我虚弱地哼了一句,“嗯”。

“那就好,小乐和你妈妈都来看你了。”

我十分惊讶,但面部似乎无法做出“惊讶”的表情。

我半睁半开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母亲,她比起上一次见面时,好像要消瘦了一些。她看我的眼神中,不再是之前的陌生感,多了几分关怀与慈爱。她似乎想和我这样呆着,我也很久没见她,想她了。

但我突然想起了小乐,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有事?他是不是在生气?

我让母亲叫他进来,她有些不愿意,但还是照做了。

小乐似乎不太愿意进来,我看着他憔悴的容颜,心都软了。我的右手想向前握住他,但始终使不上力气,还是他最后自己握住了我的手。他缓缓地躺在了我们紧握的手上,我的手指轻拂着他的秀发,感觉像好久没抚摸过他的头,甚是想念。

我想字正腔圆地对他说好每一句话,可身子却软塌塌地使不出力。小乐像是丝毫不介意,像个小猫贴服在我身边,无论我说了什么,怎么道歉,他都一一接受。

刚醒的我有些混沌,并没有听全他的话。但我明白,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希望我能快点康复,争取活久一些,这样就能一直陪着他。

制止不住的泪水拼命地往我的眼睛外跑。此时,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及一个动作来的重要: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

小乐给我带了一套新衣服更换。躺在病床四天了,感觉人都长满霉。我主动跟母亲前去医院对面的早餐店吃早餐,走在路上,被阳光沐浴的感觉真好,仿佛得到重生。我把银行卡和密码独自留给小乐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毕竟之前的住院定金费用是他垫付的。

每当看到他,就觉得有一个照顾你的人在身边,是件多么窝心的事。

平时很少在外吃早餐的我,终于可以放肆一回。我和母亲点了三笼小笼包、两杯豆浆和两份油条。另外我还给小乐打包一份一模一样的。

回到医院时,徐医生刚好和小乐在交谈一些事情。望着两人凝重的表情,我有些紧张。要不是母亲主动先上去打招呼,我想自己会站在原地不动。

“徐医生,魏军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完全出院了?”,我妈开心地问道。

“是的。他之前的低烧昏迷是源于低免疫力引发的并发症。现在他已经康复,只是…”

母亲的表情有些疑惑,“只是什么?”

此时,小乐看起来心不在焉似的。我走到他的身后,单手搭在他的肩上,“怎么了,宝贝?”

他像是被吓着,“吃完早餐了吗?有给我带了什么吗?”

我将手中拎着的早餐抬近他眼前,他开玩笑地埋怨道,“你还真的买了?把它们带进医院来多晦气啊!”

“我不管,我要你吃完它们”,我戏弄他。

“不要”,他傲娇地拒绝。

“那我自己吃。”

“不行!”,他立马阻止了我。

“尹先生、魏先生”,徐医生叫住了我们,“我们能进办公室谈谈吗?”

气氛开始变的凝重起来。

徐医生手里拿着我最新的血液化验报告,眼神中透露出事情的严重。

“是不是病情又恶化了?”,我嘴角上扬,尝试掩盖自己的担忧。

徐医生一脸严肃地沉默。

“对啊,徐医生。我家魏军怎么了?他现在看起来很j-i,ng神呀。”

“我昨天接过了这份报告,一遍遍地仔细排查”,她停顿道,“你现在的cd值降回到一年前刚测出来时的数值”。

“什么意思?”,小乐问道。

“就是…魏先生目前的cd值处于容易发生艾滋病病发期的阶段。”

“不可能吧?这份报告肯定出错了。我一直都有吃药控制我的cd值啊,两个月前测出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说降就降?说不定两个月后回来它又升了…”,我乐观地自我安慰道,尽管这并不是我的风格。但小乐和母亲这次都在现场,我想再隐瞒,也不可能了。

“魏先生”,徐医生非常认真道,“恐怕,你已经出现耐药性了…”

“什么?”,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徐医生。

小乐低着头默默不语,而我母亲仍在徐医生的一堆术语中云里雾里的。

“这也解释了,你为什么突然间会低烧昏迷,身体开始出现特别多大大小小的状况”,徐医生有意避开我的眼神,“因为你的抵抗力会开始变弱,而日后这些状况会很常发生,甚至会恶化,会…”

“徐医生,你别吓我,魏军会怎样?”,母亲焦急地问道。

“会失去所有免疫力…”,徐医生还没说完,就被我拍桌子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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