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来,就失去了人家的踪迹。爆竹又是炸响在不远处,说是为了雍王殿下践行,驱邪避晦的,她伸手捂住双耳,站在无了院的门口迟疑了片刻。
他脚步也是急,只这么片刻就走掉了。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才好,转身回了亭兰院,竟是急出汗了,青萝连忙给她擦了,让她洗漱快些歇着。外面始终喧闹,徐良玉洗漱一番,换了中裙,歪了床边看着李德留下来的账薄。
里面的名姓她几乎都不认得,但是后面如数写着李德给她打劫回来的货币,虽然那二十万石米粮升值空间更大,但是这个时候少损失就是最好的保值了,她果然最是爱银钱的,一听他说弥补给她的,心里就像是炸开了一样欢喜,哦不,是狂喜。
探到枕下,她左右摸摸,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李德给陈知府写的那封书信,她给退回去了。
当然懊恼不已,躺倒在床,忙放了账薄在软枕下面枕着,这时候了,外面还那么大动静,夜禁之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走,想到此处又是爬起来了。
青萝给她披了外衫,就站了窗口处往外张望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打开看,不过看了也不一定能猜到我的意思,猜不到就没空关系的吧……你说呢青萝?”
她一个人站在窗边,自言自语着。
青萝无语地推着她:“谁知道小娘子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回头瞧见屏风处的一个小马扎,徐良玉快步到了跟前一脚勾了过来,放置在窗下,她踩着马扎趴在了窗边,夜风徐徐吹拂在她的脸上,少女探出了小半个身子,两指头轻轻敲着窗棱。
爆竹声一阵紧着一阵,她没能追上李德,要回那个锦盒,有点小小的伤感。
她不该试图用天后去压他,他那点仅剩的母子之情,恐怕早所剩无几,这样一个人,天地之间,他有父母,父母不疼爱他,他有兄弟,兄弟间尽是争斗,他有朋友,朋友却先后离世,他有爱人,爱人也早已惨死,这样的一个人,其实白日里所有的淡漠,都是夜晚的孤独吧!
突然有点明白他了,他并非表面那么无情,不然怎会特意去敲竹杠,还想着弥补些货币给她。
无非就是一个平头百姓,悄悄夺过来就是了,功与名都是他的,何苦再去得罪那些朝中权贵呢!
她虽觉无辜,但也无法,扬起脸,她对着夜空当中的星月笑,现在好了,只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她还有未了的心愿未了,怎能折腰在这个时候。
吹了一会儿饭风,爆竹声渐渐熄了。
宾客纷纷告辞,外面的嘈杂声从有到无,没持续多长时间,徐良玉竖起耳朵,一下跳下了马扎,她快步走了门口才是想起来自己已经脱了胡服了,这个时间了穿成这样去见他,恐怕他再生歧义,忙是转身回来。
还是青萝懂她,忙拿了衣裙过来,是一件小清荷牙白襦裙,飞快穿了身上,也顾不上去披什么锦帛,提起裙角就出了房门。石阶下面不知名的虫儿叫得十分欢快,裙边的莲叶翠色飞旋而过,一时间全世界都像是安静下来了似地。
进了无了院,巡逻的巡逻队见了她都避让开来。
一园子的狼藉,高台上还有人收拾着东西,一排排的灯笼高高挂起,满园的红,穿梭在其中,都映红了她的脸,走了石阶下面,果然有人守在门外,见到她拦住了她。
徐良玉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李德,好言好语说了,似乎听见她的声音了,荣生在里面给打开了房门,李德也是才回房,正站在屏风处脱外衫,一个小厮才在他肩上抓下外衫,他就转了过来。
她脚步也轻,进门的时候,他可能都没察觉到,此时四目相对,很明显他微怔了一下。
一边桌子上面就放着天后送她的那个锦盒,她一眼瞥见,扭头看了李德一眼。
他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眼锦盒。
徐良玉眼见着他身形一动,更快一步,急急冲了桌边来,她一把将锦盒抱住,也才抱住了,他迟来一步,才到她面前,一把空拍在桌子上面。
面面相觑,他伸手来夺,她一拧身子靠住桌子将锦盒藏了身后去:“那个什么,殿下,是有个东西要送殿下,但是那什么,拿错了,不是这个。”
她眨巴着那双清澈的双眼,看着他干笑着。
李德才脱了外衫,里面中衣领露出一条白,低眸看着她努力藏着的那个锦盒,其实他低着头,能看见她的后背处,之前以为是她送他的东西,拿回来没来得及看,就出去送了宾客,现在看着盒子上面的花纹,十分眼熟。
她紧紧靠着锦盒,将锦盒硬生生挤在她和桌子之间。
李德现在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你在干什么?”
徐良玉扬着脸,额头上都出汗了,因为他离她太近了,不由自主地后倾着自己的肩头:“那什么,我回去给殿下去拿,其实是有个东西要给殿下的,但不是这个。”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了账薄的缘故,现在看着李德,也没那么冷血无情了。
她心虚又生愧疚,见他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艰难地往一边挪了一小步:“我去取了啊,殿下……回见。”
回见俩字一落,男人的手臂已经扶住了桌檐,他前倾着身子,一只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徐良玉再想转身,他右手又扣住了另一边,他双手将她圈住在桌子和自己身体中间,叫她不得动弹。
她开始后悔过来了,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