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们就多呆一会儿。”
金瑶望着阴沉沉的天,落日几乎要坠进山里,不由着急起来,这哪里还回的去,不知李春花又会如何。
老婆婆看二人愿意留下,欢天喜地道:“等等,我去拿零嘴给你们吃,藏着可没给徐波吃呢。”说着兀自走进内房。
金瑶如坐针毡,心中不住后悔这遭不应该来,聂坤道:“就当玩一玩,没什么要紧的。”金瑶托着腮,一言不发。
去了一会儿,老婆婆手里抓着两把红薯干儿。这红薯干是拿新鲜红薯煮熟,剥皮把里面的肉匀在木板上,经太阳暴晒而成的。家境富裕一点的人还会在上面洒芝麻浸糖水,没钱的什么也不加。
咬了一口,金瑶倒也觉得好吃,又有嚼劲又发甜,吃了几块,金瑶到笑起来了:“以后在家里,我们也做这个吃。”
聂坤嘻嘻一笑,尝了几片,老婆婆道:“大女儿,你带回去,给二女儿也吃一点。”金瑶虽是如堕五里雾中,却也应承了下来。
眼看天色不早,金瑶索性放宽心:“婆婆,今日我也不走了,只是你这儿有没有其他房子,让我们独住,毕竟……”
聂坤也知不能和姚徐波会面,跟问了一遍,老婆婆道:“有的,有的。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那该死的爹还有什么脸见你们!跟我来。”
金瑶二人更着老婆婆从正房走进内房,一派废旧贫穷景象,走到一个岔口,多了两扇门:“大女儿,这么多年了,你们的两间房子我还留着,你就住二女儿的房,女婿就住你的房。”
聂坤摸着脑门,脸上红如朝霞,金瑶淡淡一笑:“婆婆别说笑了,好罢,只是你也不能和他们说我回来了。”
老婆婆连连点头,金瑶聂坤各自进房休息不提。
金瑶四睇房子,桌椅床杌都蒙着一层灰烬,屋顶上头还有蛛丝悬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积得房满满的,金瑶摇头躺在床上,晚饭也不想去吃,便想睡了。
正迷迷糊糊,只听得隔壁有声音道:“我们回来了。”那声音是一个陌生男子和姚徐波发出来的,金瑶蓦地坐起过来,将耳朵贴在墙根上听着。
这墙壁对面便是正房,又加之是土坯房,是以声音传了过来,金瑶心中揣摩,或许是姚徐波父子回来了。
那边许久没有响动,金瑶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却突然听到翻锅倒瓢的声音,又闻姚徐波他爹怒叫:“晚饭在哪里?”
老婆婆含糊不清,嘴里呢喃:“晚饭?晚饭不是吃了吗?”
接着便是姚徐波的声音:“您老一天到晚坐在屋子里也就算了,手绢绣得和小孩子拿针线玩似的也罢了,现在竟到了连晚饭也不做的地步!我们爷两个每日外头忙死忙活,你现在就享清福了!我告诉你,还早呢!”
一时那边乱作一团,金瑶正欲接着听,却有人在轻轻敲着门,金瑶无法,趿上鞋子披着外衣,将门打开,正是聂坤。聂坤一脸慌张:“瑶儿,我们要不要过去管管。”
金瑶道:“管什么管,等会惹得自己一身麻烦。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又如何插手?管了这遭,明日后日的呢?”
聂坤正觉有理,突然那边传来老婆婆嚎啕大哭的声音:“你们两个天杀的,为了十几两银子,女儿都不要了,也不知道卖到那哪儿去了。我每日一坐下来,就想到我的两个女儿啊,还有什么福享!我可怜的蓉儿,可怜的珍儿啊!”
金瑶闻言色变,不由想起了李珍和李蓉,又想起姚徐波的模样,心中疑云更重了。聂坤发觉不对,便问了一句,金瑶只是摇头。
那边已经乱作了一团,两人看不到,只听到巨大的声响,有脚步声有挪桌子的有哭扯的,整一个乱哄哄的。聂坤想要去阻拦,金瑶却一把拉住他:“咱们明哲保身要紧,这些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也别去插手。”
聂坤只得答应了。推着他回房,金瑶将门闩了,睡在床上。第二日一大清早,姚徐波父子又出去干活了,金瑶和聂坤才敢出来。老婆婆一见,连忙从厨房拿出几个白面馍馍:“大女儿,来,我今早给你们偷留了几个馍馍。”
金瑶聂坤吃了,就要告退,老婆婆又拉住不肯让二人走,金瑶只得软言安慰:“婆婆,我以后还来,今日是必定要回去了。”聂坤跟着道:“是呢是呢。”
好说歹说,老婆婆才送了手,泪眼朦胧:“你且告诉我你住哪儿再走?”
金瑶沉吟了许久,良久才道:“扬州城丽春院。”说着和聂坤走了。
往扬州城走去,金瑶心内久久不能平定,聂坤一边自言自语:“没想到他们家是这个光景,我们倒也不能斤斤计较了。”
金瑶道:“这是好事,也是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台阶下。否则我们又难办了。”
一路闲话,来到了丽春院,金瑶道:“你去罢。以后我们也别去香风镇卖东西了。先静等个几日,抽空我们商量如何做一笔大生意。”
聂坤两手一拍:“我正有此意。”金瑶一笑,和他道别,自个儿走进丽春院。才进去,金瑶自己也讪讪的。
丽春楼里,李春花坐在桌子上,翘着兰花指往小碟子里面拿着桂花瓜子嗑着,余光瞥见金瑶回来,也不说话。
金瑶立住脚步:“妈妈,这个月的月钱都给我扣光了吧。”
李春花冷冷一笑:“你倒是会给自己处罚了,没个声息就夜不归宿,谁知你昨晚作甚去了?龟爪子方才和我说,门口见一对鸳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