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一句可惜她没做成她的媳妇。
这钟家大郎哥哥比许双婉只大半岁,钟家本就是要娶了她进去长媳的,只是那时候钟家麻烦缠身,本来中意钟家的许家硬是没答应,阴错阳差之下,她最后进了归德侯府。
钟家人是对她真的不错,哪怕归德侯府指名要了她,钟家大郎哥哥也是送来了好意,还是想娶她,只是她没领情而已,再见到钟夫人,见钟夫人还为她高兴,许双婉也是鼻子忍不住酸楚了起来,心里很是感激这位钟夫人、钟家婶娘对她的善意与喜爱。
这五月当中,也有不请而来的客人,是她之前认识的一户人家,她跟这家的妹妹感情很好,听说这家的嫂子带着她叫妹妹的姑娘来了,她念着以往的情谊,也是见了她们。
哪想,一进来坐了一会,说了一会家常话,说到生孩子的事,这家嫂子就劝起了她跟许家的和来,“等你生了孩子,你就明白,这父母血缘的关系是再亲不过,怎么断都断不了的,像你跟许家,这许家的话说得再狠,其实你也是知道,他们家当时也是不得已,当时那个情境,他们也是不得不为了保全家族委屈了你……”
她一说完,她旁边的小姑子那小脸顿时就通红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哄骗她而来的嫂子,“您,您……”
她是个羞涩不擅言语的小姑娘,就是生气不耻自家嫂子的行为,也只是胀红了脸,不知道斥责人,当下就站了起来,朝她婉姐姐一福腰道:“婉姐姐,我们走了,不打搅您了。”
少年有心气,知耻恶,成年了的人却不以为然,当他们只是天真愚蠢,不懂人世险恶,夹缝求生之艰难,到底是人还没长大,殊不知很多事都要不得不为之,尤其这脸皮,你就是薄了,谁还稀得多瞧你两眼不成?遂这家嫂子对小姑子的这通脸红羞耻也是不屑,差点翻白眼,当下也是当作没听到她的话,跟许双婉接着道:“你现在也是怀了孩子,哪怕还没生应也是能体会到了,这骨肉亲情,真真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你是不知道,我听说你娘当初在你祖父说出那番话后,伤心得几日滴水不沾,人差点就过去了……”
“这事,也不知道你知情否?”
这嫂子还要说,她家小姑子却是羞愤得拉了她的手,“嫂子,您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家去罢,回罢,我求您了!”
这是个人都知道,是许家人贪生怕死,怕嫁出去赔人的不要了的女儿连累家族,干脆连人都不要了,连脸都不要了才在圣上朝廷面前出的那口,她嫂子,怎么会帮那等的人家说话?她家还要不要脸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姑子一拉,收了好处来办事的嫂子就不高兴了。
“您这样,我哥哥知道吗?”看她铁了心,小姑娘也是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明渠,你这般说,嫂子就不高兴了啊……”那嫂子一见她抬出了她哥哥,很不高兴地狠狠横了她一眼。
当她是为谁?
许家给的好处,她还能不给她哥哥用不成?
“双婉啊,你别说明渠说的,她还小,不懂……”那嫂子还要说下去,却见说到这,许家那二姑娘朝她摇了下头。
“这天色也不早了……”许双婉站了起来,等面色不妙的虞娘子她们扶了她,她朝采荷点头,让人过去把小妹妹拉过来。
“明渠姑娘,来。”采荷拉了已经难受得哭了起来的小姑娘过来了。
“好了,不哭了啊……”就是因为这个妹妹是她难得见的有赤子之心的姑娘家,许双婉今日才见了这来客,哪想,小妹妹还是小妹妹,随她而来的嫂子去是许家的说客。
她甚是怜惜这不知情被当了枪使的小妹妹,给她擦了眼泪,朝她道:“回去了,就去你母亲房里歇一歇,睡一觉就好了。”
这家的母亲,是个好母亲,对小妹妹向来疼爱,小妹妹有点呆拙,在她嘴里,都是吾女可爱,她回去了找到母亲做主,也就好了。
小妹妹都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想来这家的夫人也不知道她媳妇今日来要做的事。
“婉姐姐。”小姑娘完全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她还当是她大嫂真的是带她出来看望她怀了孩子的婉姐姐的。
之前婉姐姐出嫁,她随了母亲去外祖家探亲,一住就是小半年,根本就不知道她成亲之事,也没有来送亲,这次大嫂说带她来见她,她一早就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就随大嫂出门了,路上都不知有多兴奋,把送给婉姐姐的几对蜻蜓看了又看。
可现在呢?她哪知道,她嫂子是带她来当那恶人的。
“不哭了啊,”见她还是掉眼泪,许双婉也有些心疼,她把腰上挂着的玉佩扯了下来,“回家去吧,这是姐姐今日戴的佩饰,你拿着回家去玩。”
“不要了,我要走了。”小姑娘擦着眼泪道。
“就不给你回礼了,”许双婉放到她荷包里,见她挂着的荷包还是以前送的那个,也是笑了,“是我以前送你的?”
今天身上,特地戴了不少以往婉姐姐送的小佩饰的小姑娘抽泣着点头。
“姜娘,你派几个家丁,送明渠姑娘回去。”许双婉转头吩咐人,把玉佩塞了进去,擦干小妹妹脸上的泪,叹道:“回罢。”
这家嫂子在旁已是铁青着脸,只是她不善,侯府的人站在厅堂的人更不善,这时侯府又进来了几个气势颇足的管事娘子,这家嫂子看到,到底是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