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累月中,他为我所做的点点滴滴,我一无所知且坦然接受着,却因为一点小小的责备而心生埋怨,因为一些小事的不满而怒火冲天,几个月也没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没事的时候想不起来,有事的时候又不想让家人操心,每一年都想着要回家,可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耽搁,每次接到家里的电话,总是觉得会厌倦,心里第一时间总会想到他们要找自己要钱.....
而老父亲呢?他从没有过任何一句抱怨,默默地奉献着,奉献着,生意好的时候,儿子不听话了,喝酒,儿子有成就了,喝酒....要把他们接到城里住,带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说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拿来送同事,在城里要买也买不到,结果没住几天就说不习惯,又孤零零地踏上回家的火车....
成长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在父母的爱中成长,然后自己又成为了父母....
‘应该帮助一下这个可怜的父亲,或许也应该给广告的制作人员一些奖励,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振憾的东西了....’
想着想着,林动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随后又被另一个念头给替代:
‘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晚点再打吧....我还要看广告....’
邮件的附件里还有两个文件没有打开,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林动点开了自强篇:
画面还是继承了父爱篇的朴实风格:
一段舒缓清脆的钢琴声中,画面出现。
一个十岁大小的男孩在一个乌黑的灶台前忙碌着,小小的手里抓着的是比他胳膊还长上许多的锅铲,烧着柴火的灶台上是一口黑乎乎的大炒锅....
镜头一转,男孩背着陈旧破孤身一人走在一条弯曲陡峭的山路上....
画外音响起,与高门广告公司打过数次交道的林动记得很清楚,那就是李冰的声音。
“他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就悄悄起床生火做好饭,叫爷爷起床吃饭把碗洗之后再去上学。每天下午放学之后,他又要做好晚饭,这是他们爷孙俩的中午饭,也是晚饭,他们一天一般只吃两顿饭.....”
镜头上出现一所简陋不已的学校,遍地黄土的操场,木制的篮球架,破烂的砖瓦结构教室,一名衣着朴素的教师在镜头面前带着几分拘束说道:“他们家离学校有几十里,没有公路,每天他来回要走五个小时,一般情况下,他从不旷课,也从来不迟到....”
带些憨气的男孩站在镜头前有些畏缩地说着:“.....我下午放学回到家后,有时就去摘水果,有时还叫大伯娘帮我带到镇上去卖,换点油盐.....”
一名坐在路边大石偷溃骸袄罟才一块钱一斤撒,他爬得那好几米高的树上去摘,我们都怕他掉下来....”
李冰的话外音现次响起:“水果男孩,朱鸿磊,十岁,母亲离婚后出走,爸爸多年在外打工分文未寄回家,爷爷患病丧失劳动能力,他一边卖水果一边上学,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庭.....”
画面再次一转:
一个衣裳陈旧的小姑娘坐在一堵土墙边上,怀里抱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她用小手抓起小猫的两只前爪逗弄着。
“她,会上山砍柴,会做饭,会给大家和自己洗衣服,上课之余还要照顾残疾的父亲和患病的爷爷.....”
几乎空无一物的泥筑瓦房里,瘦弱的小女孩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柔嫩的小手在揉搓着一堆堆放在一个大澡盆里的衣物,然后小心地把它们放到身边的一个陈旧的铁皮水桶里....
李冰的声音:“你们有拿低保吗?”
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人对着镜头露出很无奈的表情,用着四川话说道:“有,没得低保一家人早就饿死撒,但是除了有两人的低保以外,家里没得一分钱的收入撒...”
“你们一家人都得靠她生活?”
“是撒,没得她在,我们都没得活路了,我是去年打工受伤弄残的,两条腿上还有钢针没有取出来,没有动手术根本就没得办法活动,动手术的钱哪个晓得哪时候才能筹到撒....”
又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人出现在镜头前:“我这是癫痫,没有发病还可以帮帮做点家里的活路,一发病就往外头跑,这个家都是她照料的....”
“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哪里晓得撒,没有发病的时候好好的,发了病就什么都不知道撒,有几次还跑到猪窝里头睡觉去了.....”
画面再次转回到女孩的身上,她柔弱的小手挥动着一把比她大腿还要粗的柴刀,一刀刀砍在一根枯木上....
李冰的话外音再次响起:“黄润,今年9岁,出生仅8个月时,狠心的母亲便因忍受不了贫困弃家而去,78岁的爷爷患有严重的肺气肿连走路都困难,38岁的幺叔患有严重的癫痫病,一发病就往外跑,去年,一家的顶梁柱黄润的父亲黄雨风又在打工时致残,支撑起一家生活的重担无情地落在了黄润稚嫩的肩上.....”
画面再次切换,出现在镜头前的是一个坐在一张床边的小男孩:
他的脸上眼睛以下部位及左耳严重烧伤,肤色是斑斓的红白相间,下嘴唇往外翻,嘴唇不时有口水流出,他的左手五个手指几乎都已经没有了,右手也有着烧伤,掌心显得非常粗糙。
镜头缓缓后缩,那个屋子显得非常的空旷,因为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一件像样的东西。就边那张床也仅只是用几块破烂木板搭成的,床上那打着无数个补丁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