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老一小还在亲昵,那边的妇人已经先行进了自家院子,院子已经有个三十上下的汉子正在井边打水喝,见人进来,脸上挤出一个空泛的笑容,“妞妞又去隔壁耍了?”

妇人应了一声,与他说了两句,便急着进屋去做饭了。

在妇人进屋的同时,站在水井边的汉子只觉一阵微风吹过,不甚在意的仰起脸,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娘子我来帮你。”,就跟着进了屋。

这屋子并不很大,统共也只有三间,那妇人进了左手边的那间做饭,想来卧室是右边那间。

景黎进了卧室,将屋子里的东西一眼带过,最后落在了窗边的小方桌上面。

那上面放了几个小巧的木盒,算不上多j-i,ng细,倒也别致,其中一个木盒的盖子没有阖上,露出两根细细的银簪子,显然这桌子就是那妇人平日里梳妆的地方。

桌子不大,上面的东西摆放的却很整齐。

首饰胭脂都有,唯独缺了镜子。

景黎想了想,伸手挑开了桌角的那只扁平盒子,里面叠着三把梳子。

拿起最上面的那把看了看,是新的,盒子最底下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景黎将三把梳子都取出,发现底下是一个手帕包,里面似乎还裹着什么东西。

想到那妇人在店里买镜子时的举动,景黎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拉住帕子一角抽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把梳子,镜边描花。

加上那妇人今日新买的那面镜子,五面……玄天宗占领这座城池正好五日。

景黎垂眸看着手里的新镜子,想起了那个叫妞妞的小女孩头上系着的白绳,这种东西,除非是丧事,不然平日里没人会带,但其实在那妇人给女儿扎上新头绳之前,小女孩脑袋上绑着的就是白色的发绳了。

或许在她买第一面镜子的时候,掌柜的给的的确是红绳,但每日都买,每日都送,红绳早就送完了——就像隔壁大娘的糖一样。

城里的人一直都在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么……

“——”

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妇人的很快就出现在门边。

如果她们一直都在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的话……景黎微微眯起眼,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那妇人走进卧室,向着窗边走来,他需要确认自己的猜想。

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轨迹的人,会发现自己这个第一天并不存在的人吗?

景黎默默的看着妇人越走越近,对着自己伸出手………打开了身后桌子上的木盒,把放在袖兜里,今日新买的镜子放了进去,盖上盒盖,转身向门口走去。

“!——”

景黎伸手接过软倒的身体,并指搭在妇人脉间,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当然,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座城里的人都的时间全都停留在了同一天,日复一日的重复着那一天的生活,现在时日尚短,还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等日子一长,怕是整个城都要乱了套了。

景黎一振袖,将那妇人送到床上休息,决定再回街上去看看。

掠过的风吹起了刚进屋来的妞妞额前的刘海,妞妞恍若未觉的喊着娘跑进屋里。

绑着红绳的羊角辫在屋里烛火的照映下,一晃一晃……

修长的手指松开,白色的发绳随着夜风飘向远处。

这会已经入夜,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点起了蜡烛灯笼,景黎站在一座三楼小楼楼顶亭台的y-in影里,向下眺望。

在成片的烛火中,有那么几处黑色的存在,放出神识一探,屋里有人,烛台上的蜡烛却早已燃尽,屋里人在黑暗中捧着饭碗,在空盘子里夹菜。

让整个城的人都陷入这般状态,不是中毒,就是某种幻术,而且这些人应该都是同一时间中招的。

问题是,这些人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中了招。

景黎闭上双眼,以神识探测出方圆百尺内没有灵力波动的迹象,复又睁开眼,在周身布下禁制后,一道法诀打到下面的街道上,一道动态投影,像电影似得很快就将这里近日发生过的事快速播放了一遍。

在看见许多人忽然跑出来到街面上,然后开始发愣后,景黎下意识抬眼看向周围,这些人会有这种反应,显然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又或者是看见了什么。

其他地方的动静估计都和这条街上的差不多,要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施术者所在的位置不会太低,应该是在高处,这城里的楼阁并不少见,类似于他脚下的三层小楼,少说也有七八座,更不提还有不少店家特地立起的高高的招牌杆子。

“咦?”

投影钟突然跳出的一个黄衣人引起了景黎的注意,此人是从一家客栈的窗前突然闪身出现的,也就是说,这人有修为在身,没有切身打过交道,不好说对方是什么水平,但不管怎么说,绝对比城里的这些普通百姓强。

景黎耐心的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那黄衣人落脚的位置正好是在他斜对面的屋顶,甫一现身,就在四下里张望,面带疑惑之色。

但很快,他的双眼就开始迷离起来,像街上的那些百姓一样变得空洞无神,然后,毫无征兆的突然倒下。

距离黄衣人倒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过来了两个人将其带走,而街上的那些百姓,则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便各自散开,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各自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是不再像之前的生动,而是变得死气沉沉。

再之后的画面,就开始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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