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便是玉门关的最佳写照。韩青早知如此,却还是有些伤感。“罢了,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不是吗?”

他们没有义务,留不留,都是个人的事,只是,可惜了这群将士。

这几天韩青一直在城中闲逛,左上角中的红点越多,他就越显急迫。错过了这时,不知再看这城中景色又是多久了。

该来的总会来,随着地面的震动声,韩青不用打开地图察看,便知道蛮人的攻势便要开始。

“先生不走?”韩青问的是徐文,两军交战时,他们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我在塞北呆惯了,走到别处去只怕会不适应。”徐文摇摇头,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茶。

“只要还在楚国,哪里都是一个样。”韩青意有所指,说到底,他仍旧不甘心。“先生大才,如今正值乱世,幼主尚需辅佐,怎么看,都需要先生出世。”

“公子这番话,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徐文抬手给壶中续上一蛊水,“那个人,也曾劝我出世,可惜没过几天,那人就死了。说来可笑,有时我竟会想,若有他在,玉门关或许守得住。”

“可你我都明白,谁来了,都守不住。”韩青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却又不该是自己。那般大才之人,不是他。韩青守不住城,挽救不了玉门关被破的命运,更拯救不了那群全身心相信他的将士。

“攻了快有半日了吧?”徐文转了话题,“公子陪我喝了半日,还不便告诉我身份吗?”

“在下······无名。”韩青抬手将帽檐拉低了些,使得从徐文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他脸上冰冷的面具。“我去送他们一程,先生还是快走吧,再被蛮人捉住,可没人来救你了。”

“倒是我魔怔了。”徐文一愣,显然是想到了当初的日子。“我久不喝酒,你倒是勾得我想喝酒了。韩世忠啊韩世忠,你害我流放塞外十年,可最终,留在塞外的却是你的儿子,可笑不可笑?”

韩青手微僵,背后瞬间寒意袭来。搞了半天,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还与这事有关联?

“前尘往事已告一段落,我也该走了。”徐文将杯中水倾落在地,“以后,有缘再见吧。”

虽然徐文好像与自家有仇,但韩青琢磨了一会,自己还把他从敌军中救出来了呢,他也该能得个救命恩人的称号。总之这其中太乱了,剪不断理不清,还不如像徐文那样,前尘往事随风,以后大家重新来过。

越靠近城墙,形势越乱。韩青几乎每走一步便停下来看一看。这里,有的人还在呻吟,有的人却已经断气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韩青停了下来,问一个努力喘气的人。

“留下来,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终归一个······死字。留在······这里,死后还能···能···见到将军。”

“我记住你了。”韩青终于忍不住哽咽着说出这句话,“你别走得太快,在地底等等我。”

一个,两个······韩青说不清自己帮多少人掩上了双眼,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上已经全是鲜血。

手边数不清的武器滚落在地,韩青颤抖着手捡起一把剑,在英雄亮起的那一刻挥剑砍向身侧的蛮人,却在下一人砍来的时候颓然丢下手中的剑。

一人,终究不能······敌万人。

“我错了吗?”韩青最终在城墙脚下找到了军师。这个往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此刻却也手执大刀,躺在了地上。

“啊······”韩青仰天长啸,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掀掉外袍,可他不能,比起注定失守的玉门关,找出隐于高位的幕后主使更加重要。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圈蛮人,韩青冷笑一声,抽出系于腰侧的长笛。他对音律没兴趣,此刻却忍不住想试试吹吹这只笛。

王昭君的大招悄无声息地开始,天上不知何时开始降雪,砸在脸上有些刺痛,到了嘴角却又变成涩意,苦得发痛。

手中竹笛悄然破裂,韩青猛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这样也好。让大雪将一切掩埋,也干净些。”

城门口处的蛮人皆冻住不动了,韩青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头走掉。

先去大堂将傀儡拿回来,放在军师的旁边,“我不能陪你们,便让它陪你们留在这里吧。对了,老头,你的书我自作主张收了,百年之后,留给后辈当古董,应该······很值钱吧。”

“将······将军。”一只手突然抓上脚踝,韩青低下身子,努力辨认了一会才认出这个浑身浴血的人是他的副官易淼。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韩青努力笑出来,却被易淼猛地扑住。

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韩青伸手抓了抓,却怎么也握不住这么一个小瓶子。就一秒······一秒就好。“傻瓜,帮我当什么箭······”

那支破掉的长笛正躺在易淼手中心,韩青看了眼,最终只来得及帮他合上双眼。

越过城墙的人越来越多,韩青叹口气,“我······也该走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玉门关失守的消息来得突然却又在意料之中,林昀将手中的驿报放下,转头看向书案上首端坐的那人。

“爹,朝中情形如何?韩世忠可有动作?”

那人终于将半撑的手放下,露出一张疲惫的脸。“风云暗起,朝中如今可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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