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国公爷为何问你这个?”
闻玉道:“这却不知了,我答说只是听说过,国公爷便没再问了。”
元瑾沉思,定国公这话问得蹊跷。闻玉能和靖王有什么联系?
不过已经到了出发的时候,容不得他们在思索这样的事了。
薛府去定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准备好,载着薛家的人一同去了定国公府。
姜氏带着一双子女看热闹,周氏带着穿着比往日更显华贵的薛元珍,还有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薛云海。卫家也来了卫襄和他母亲。
“你成了世子,日后可要提携我。”卫襄打趣薛闻玉说,落选世子这件事,似乎对他的心态没什么影响。
薛闻玉只是嘴角微扬。
他今天穿了件青色菖蒲纹杭绸直裰,衬得他玉树临风,典雅细致的白玉面容,眸如墨点。所谓翩翩佳公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元瑾注意到这个,是因为方才递茶给薛闻玉的丫头,因他低声道了一句谢而红了脸。
闻玉日后成了世子,又这般容貌,恐怕这些狂蜂浪蝶更是挡不住地向他扑过来。
元瑾觉得弟弟有很多人喜欢,自己也颇有功劳,所以很是欣慰。
礼开始了,崔氏镇定下心神,先走上前一步。她今天穿着件宝蓝色双喜纹遍地金褙子,头上戴了支纯金点翠的东珠簪子,气度高华,竟有了些世家主母的风范,这点翠金簪是姜氏临时给她救场的。
金簪虽然不少见,但点翠的金簪却是价值不菲,崔氏一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簪子摔着了。
崔氏先带着薛闻玉先给老夫人、定国公行礼。再奉茶,改了口称“父亲、祖母”,老夫人和薛让便各自给了他一个封红。薛让更是从自己腰下取了一枚双鱼墨玉佩给了闻玉。随后由薛让带着闻玉祭祖,再寻了旁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见证,把薛闻玉记入了定国公府的族谱。
而两个女孩则简单一些,给两位长辈行礼奉茶后,老夫人各送了一个封红,一对手镯,便记入了族谱。
这让薛元珍稍有些失望,没想到定国公府小姐入籍却是这样简单,和世子的隆重完全不一样。
“自此后,你便是我薛让的儿子了。”薛让拍了拍闻玉的肩,笑着对他说,“不过请封世子,还得回京城之后,上报了礼部,由皇上特批才行。”薛让又吩咐了府内的大小管事,“但至今儿起,闻玉就是国公府的世子爷,与我亲生儿子一般无二。你们可知道了?”
大管事就领着诸位管事和婆子给闻玉行礼。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在薛闻玉面前跪下。而一旁无论是周氏还是薛云海,都无一不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薛闻玉嘴角微抿,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大概明白了,这便是权势的感觉。
而这种奇特的感觉,依稀地镌刻在他的骨子里,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定国公又当场给了薛闻玉两个管事,二十个随行的护卫,至于伺候的丫头小厮目前还不必,等到了京城之后再添置。闻玉又带上了桐儿、薛维两个小厮,还有徐先生一起。元瑾倒没几个带的,除了柳儿杏儿,她身边就压根没有可用的人,她也不用带别人,这样准备一番,各房都清点了,择了个好天气便出发了。
太原府到京城,跑得快些是两天,慢些是三天。一路上捡着平整的官道走,两侧或是待收的成熟玉蜀黍地,一眼万顷,或是山川连绵,树林深处泛起片片深红浅黄。又恰逢秋高气爽,一路上心情倒也怡然。加上定国公家护卫押运,也没有不开眼的山贼来犯。故行程顺畅,在第三日太阳初升的时候,到达了顺天府永定门。
定国公派人去递入城的官牒,元瑾则撩开了车帘往外看,初升的太阳照在高大的城楼上,镀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天高云淡,恢弘的城门伫立在不远的前方。
旁边柳儿低声问:“小姐,您看什么呢?”
元瑾依旧看着远处,她道:“不过是看天罢了。”
她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人说,土地是有自己的味道的,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气味。元瑾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在随着马车进入京城之后,她分明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熟悉。那是这个国家权力至重而森严的气息。
这让她稍微沉静片刻,继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起。
定国公府新的宅院在鸣玉坊,早已派人修整一新,是个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几乎占了整条胡同。由于四房得了老夫人的喜欢,老夫人便将西园给了四房居住,她自己带着两个孙女住在东院,定国公带着薛闻玉住前院。周氏则有些尴尬,她女儿虽选为了小姐,但老夫人却没有邀请她一起住,她只能和薛老太太、姜氏一起住薛家早准备好的院子。
周氏还顾不上自己,先随着女儿一起去安顿。
薛元珍单独住了个小院,装饰十分华贵大气,布置了豪绅家中才有的黑漆罗汉床,月绡纱的帷帐,博古架上也摆了些贵重的瓷器古玩。周氏才放心了一些,看来老夫人还是没有厚此薄彼的。
她叮嘱元珍:“你且记着,万事不要和薛元瑾争高低。要紧的是嫁个好人家,否则这小姐的位置始终也是虚的。”
薛元珍便有些不解:“娘,您这如何说。我与薛元瑾现都是定国公府小姐,我还是她姐姐,是您嫡出的,您这说法,怎的我还要让着她不成……”
周氏轻叹,她一开始也被冲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