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尘可是大红人,徐太傅那可是朝廷大员,就算碰上龙子凤孙,也总能说上几句话,不该退避,人家龙子凤孙也没这么霸道。
刚才的场景,按照正常发展,难道不该是自己这边儿怒而打脸,把那趾高气昂的某某某教训一顿?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也不怪方怡这么想,她最近老听红尘讲各种话本故事来着,听得多了,自然要惦念,奈何话本是话本。真实的生活,永远不可能真和话本一样。
比如说这会儿,真有那不差钱的,想五十两银子买个清净,那还真买得了,便是只有红尘一个人在这儿,没准儿也要银子。愿意让地方。
徐太傅收了钓竿。还跟身旁坐着闲聊天的老汉道:“你也别客气,人家富贵着呢。”
他身边那黑大个儿果然走过去,一本正经地道:“赏钱只给我们?他们能留下来和您那位小姐共赏美景?”
这黑大个儿的气势还挺足。那边领头的黑衣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傻子,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老老实实又掏了一锭银子。让黑大个儿塞给早就目瞪口呆,一脸迷糊的农夫手中。
徐太傅随手招呼红尘他们走人。心下高兴:“走,请你们吃饭,要是以后出门都能碰上这等出手大方的大款就好了。”
于太夫人大笑,连她身边站着的老头儿高雍。也忍不住莞尔,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并不生气。到有些新鲜。
老人家历经世事,人间风雨早就见识过。虽然还有些孩子性儿,却不是那等喜欢惹是非的。
人家要花钱买清净,那就随了人家的意也无妨。
一行人绕了个弯下山坡。
红尘看了一眼,脚下一顿——竟然是她!
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却差不多长开了,脸颊略有些白,眉毛和时下流行的柳叶眉不同,浓黑却又顺贴,衬得她的五官都变得明丽许多,立在风中,举目远眺,神态间带着些孩子不该有的愁绪。
她是平郡王家的五小姐,平郡王陈升是个闲散王爷,整日斗鸡遛狗,在京城里没多高的位置,可好歹也是皇亲,皇帝平日逢年过节,也忘不了赏赐点儿什么,算得上是上得了台面的勋贵。
家里妻妾众多,嫡王妃过世得早,只留下一个儿子,后来平郡王娶了继室,长子就离家从军,还是从普普通通的小兵做起,虽是勋贵出身,这位却做得不错,如今也算是军中新贵。
五小姐陈琳,就是平郡王继室所出,也算嫡女,她还有个哥哥,这个哥哥在胎里的时候没养好,生出来就有祖疾,还比别的孩子,脑子转得慢半拍,二十几岁,还像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好在郡王府不缺衣食,他就是个傻子,也能富贵一生,如今还不傻,性子宽厚,天真质朴,哪怕有些残疾,也并不介怀,到是很得平郡王的喜爱,在京城虽然有些不着调的人说些风言风语,但人家不在意,名声也很好。
五小姐现在也就十岁,名副其实的孩子,可没有后世那等名声,她也看到红尘,瞥了眼就扭过头去,显然半点儿不在意。
红尘也没多看,和徐太傅他们慢慢走,心中却有一种特别荒诞的感觉。
谁能想象得到,这个孩子后来竟然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还为了个男人苦等多年,闹得家宅不宁。
红尘叹了口气,希望这辈子这位五小姐的命好一点儿,脑子清醒一点儿,别再闹了。
她上一世其实对陈琳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毕竟这档子事,从来没闹到她眼前。
当然,说白了,红尘觉得不过是自己太骄傲,骄傲到绝不会因为个渣男就和女人去闹,她还想感谢感谢她,好歹让自己把王越看得更清楚。
上辈子嫁进王家多年,红尘确实尽了一个妻子的职责,努力去帮助王越,他处于低谷,自己安慰他,照顾他,他有上进的心,自己利用一切人脉,使劲各种手段,让他如愿以偿地考中科举,家里缺钱,她就拿出嫁妆来为王家经营产业,她为他操持家业,伺候他的爹娘,关心他的妹妹。
她做到了所有她能做的,一转头,丈夫爱上了别的女人。可这事儿能全怪那个女人不成?害死自己的是王家,负心薄幸的是王越,那个王越,不只是不爱她,也不爱陈琳……其实爱不爱的,没什么好说,天底下那么多夫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来得爱情?不都是相处久了,慢慢就成了亲情,于是有了爱。重要的是‘责任’二字。
王越那种人,永远弄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
遇见故人,红尘心下感叹,面上到没露出来,真和徐太傅又去吃了一顿美食,于太夫人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锅面,红尘也去做。两个人做的面各具特色。都很好吃,算得上面中翘楚!
徐太傅就享到了好口福,吃得十分尽兴。
临别分手。太夫人笑问:“我看你们都是京城来的,可是要参加祭天大典?”
红尘点头。
太夫人就乐了:“那可要早些去,早点儿占位置,能吃到正正经经的福面。”
“主要是为了这个。”
祭天大典之前。全场老百姓们都能分得福面,那是要供奉给天神的好东西。一个碗里,就是一根完完整整的长面条,象征着福禄寿不断,据说吃过一年都能有好运。
颍川今年是头一次举行祭天大典。可能老百姓们还没有印象,以前京城举行的时候,好些权贵人家。为了争夺靠近祭台的那五十张桌子,都能打出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