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阖下眼帘,没有置评,想到京都的太子妃竟是她们的亲姑母,她强自忍住才没有把这个事实在苏贝面前道破。
就在刚刚,她的脑际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凭直觉,再凭王苏两家以及皇室的这种神秘态度。她隐隐猜到她的祖母许是与皇室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再说不清道不明。也关不着她这个小媳妇的什么事,天高皇帝远的事,何来轮到她来掺合,如今之计。她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火,生命无忧,衣食不愁,兴致盎然就行。
要说有什么的贪心的,就是盼着亲姐姐找个好婆家,两个亲哥哥生活美满,双亲平安长寿。
“怎么说着又神游去了,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老走神的毛病呢?”苏贝瞅见苏苏又一副表情怔忡,很是不满地怨道。
“好了好了。不游了不游了!还有几张,归归类,分派好。一会儿让艾蓉拿给吴光和林平,让他们安排人手各家派过去。”苏苏应付着,目光落在潘府的几张名贴上,其间有两张是给潘欣瑜母女的,虽然不想看到这两人,但规矩她总不好坏了。
时间说快也快。因为平日有了苏贝的相陪,再加上近来事物烦多。苏苏都没觉得,转瞬已是到了月底,便是汇珍楼那里,她也一直没有得空过去探看,好在吴光不时会给她带些利好消息来,又有肖蒙亲自坐阵,她确实也是放心的。
这一个月来,她在内院忙,王洛尧除了坐堂,便是在外院和曦园间奔走忙碌。
在卫国侯八十大寿的吉日的前一日,李太师一行人终于赶到,令阖府意外的是,随行的另有一位贵人,却是老皇帝身边的亲侍彭公公,亲自带了皇帝的御笔贺词来给侯爷祝寿。
一家人摆案接旨完毕,卫国侯夫妇这才将李太师夫妇迎入府中,彭公公则由卫国侯世子王业秋相陪招待。
苏苏,作为内宅掌家娘,自是有幸见到这一幕,从小到大,这是她头一次见到接旨盛况,关键是,这道圣旨七百里迢迢地送过来,只为她的太公公祝寿来的。
暗自咂了回舌:卫国侯果然隆恩盛宠啊!
男女眷很快分开来,毕氏领着一众女眷携了太师夫人婆媳两个坐到安园的主厅内,太师夫人瞧着年纪不过五旬左右,想必嫁给太师时,与太师年岁相差有些大。
老一辈的交谈,苏苏没资格插嘴,只在一旁眼观鼻观鼻心,不时提醒着下人捧茶递水的。
简单地寒暄过后,客厅里只剩为数不多的几人,而苏苏再次因为掌家娘的身份,留在了厅内,当然世子夫人秦氏,还有状元郎王洛尧的生母高氏也不好不在的。
“这位,就该是侯老夫人新入门的重孙媳了吧?”
苏苏正低头理袖间,突然间,话题就转到她身上来了,她无暇多想,慌地抬起头来,冲正堂上位的太师夫人行了一礼。
毕氏和蔼一笑:“没错!”
太师夫人冲苏苏温温一笑,对身后的侍妇递了个眼色,那已近中年的侍妇即嘴角含笑地自袖中掏出一柄礼盒,送到苏苏跟前。
苏苏直是受宠若惊,躬身受了下来,再对太师夫人道谢。
归位间,她不忘扫了一眼高氏和秦氏的表情,秦氏仍是一如既往得面色温温,看不出神色,而高氏向来喜怒于色,此时,当然亦是一如既往地面色难看。
苏苏暗下轻笑,没有管恁许多,她只知道,太师夫人明显是在意她的,甚至事先连礼都备了,这不像单单仅因为太师替王、苏两家做了一回媒人的缘故吧?
到了这时,她才感叹,这些上位者的心思缜密,不管是行事还是嘴风都是一滴不漏,若非她的父亲之前同她说了那些话,此时,她一定稀里糊涂,理不清个中缘由,想不到为何她区区一个匠女,会得到太师夫人的特别照拂,就像当初,她不明白为何堂堂卫国侯府会跑到苏家庄提亲一样。
翌日一大早,卫国侯府门间就开始炮仗、锣鼓连天响,整条待都为此热闹起来。
苏苏因为有事到前院,跟着炮竹声,隐到府门后的廊柱后朝外觑看,这一看下,就觉外面是满眼满目的红灯笼、红剪纸、红对联,她的思绪不由陡转,忽地就回忆起数月前,她成亲那日,当时耳边就是这般轰隆隆的,听不到别的声音,不是鞭鼓声、便是嘻笑声。
正自出神间,身侧忽然想起一个有些耳熟,带着特有的慵懒随意气儿的声音:“莫不是嫉妒人家过个寿都能过得这般喜大普奔?”
闻声,苏苏嗖地回神,转脸即碰到达烨一对上扬的眉眼,她慌地四下飞扫一眼,脚下退开两步,佯装不识地吱唔道:“你……你是谁?”
问完这句,她也不等达烨反应,近乎落荒而逃般地回到后院,直到走进素园,她还兀自惊魂未定,她两手捂着脸颊,暗忖:那家伙应该只是随意搭个讪的吧,他不会认出自己来吧?不会的!
苏苏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穿束,又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头顶的装饰,确信地摇遥头:他若是认出来才稀罕呢!
如此一想,她又重新魂定,开始到灶房各处寻视中午宴席的准备情况。
一到公中的灶房,她就被灶房大院里站着的两个精壮汗子唬了一跳:“你们,杵在这里作甚?是谁让你们来的?”
苏苏还以为是高氏或是秦氏插手的,所以,脸色就有些耷了下来。
“回少奶奶,主上有令,任何可疑人不得接近灶房!”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