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尧甩甩头,他终究还是赚到了不是?
想着,他的目光再次掠向摊开的状纸上,然后仰到倚背,一阵沉思。
而园外的苏苏还不及多走几步,一直关注着书房动静的艾芙就追出来了,冲着苏苏的背影即唤道:“小姐——”
闻声,苏苏心里一慌,脚下不由就加快了两步。
身后的艾芙还以为她这是出师不利,有意在回避自己。心里不禁内疚又心疼,在后头一边快走追她,一边安慰道:“小姐,大少爷不接就不接好了,我们回头再想办法就是,也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我爹根本就没有被冤枉。小姐,您千万不要多虑!”
前头的苏苏一听这话,就知道艾芙想歪了,遂调整一下气息。慢慢缓下步子。直到心平气和,她才扭回身,轻叹道:“状纸,他收下了!”
啊?
艾芙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大少爷把状纸收下了。那你还跑出园子做什么?
正自纳罕间。艾芙目光扫向苏苏的嘴唇,唇边界线有那么点不自然,却不像是吃过东西留下的样子……
再看苏苏看过来的视线略有躲闪之意。艾芙一下猜到什么,清了清嗓子,假装没有看破,声音微提:“小姐,虽然大少爷接了状纸,但咱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还是要以平常心对待!”
她这里主动将话题引转,替苏苏缓解尴尬,所以有意拈苏苏想听的话说出来。
果然苏苏一听,甚是欣慰,朝她走来,拉起她的手:“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他也只是答应重新审案,却没有保证当年就是一声冤案,不过,若能揪出拐你姐妹俩的歹人也算这案子没有白查!”
“嗯!”艾芙感激地点点头,眼中泪光闪闪,“小姐,回屋去吧,叶妈妈做了糯米团子,这会儿刚出炉,定然甜糯得狠!”
苏苏敛起羞赧,扶着艾芙的手回到正屋,进园时,甚至连余光揽在眼帘下面,不让漏向书房的方位。
半晌过后,上元县衙的书房内,王洛尧对垂首待命的席参道:“你去查查这个王四的底细,必要时使点手段,探探他的虚实,看看他究竟是否害死艾民的真凶!”
“真凶?”席参盯着眼前的状纸,还有状纸边王洛尧才翻阅过后的卷宗,不由凝了眉头,“那艾民不是被官府问的斩吗?怎么王四会是真凶?”
“哼!”王洛尧冷哼,“你随我不是一天两天,近来也判了不少案,怎么这个道理还要追问!”
经此一提醒,席参了悟:“主上提醒的是,属下明白!艾民虽被官府处斩,但那是因为身负命案,如若他所负命案子乌虚有,那么,他自然是被间接害死的!”
“我刚才查阅了一下卷宗,卷中所记还的确真有一个破绽!”王洛尧起身,在房内空央处踱了起来。
“是何破绽?”席参方才也看了一遍,他倒觉得案子审判经过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有哪处瞧着不合情理啊。
王洛尧眉头微微一挑,没有看向席参,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事发那日,街中邻坊皆是看到艾民打那货郎,且将人打晕在地,后来艾民将货郎延至家中好生调治,当日下午那货郎便能行走自如,还能挑着货担继续吆喝售卖!”
席参抚着下巴,沉吟道:“但晚上那货郎就死在了码头的渡船上!”
“你还记得那渡船的主人是谁?”
“王四!”席参眼睛蓦地一亮。
“嗯!”王洛尧在脑中默默还原案发时的情景,续道,“卷宗里面只有这么一个破绽,并没有指明死在船上那人究竟死因为何,只说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是内伤致死!尽管有货郎的货担佐证,可是当时的县官似乎未曾对尸体进行仔细甄别,如果我现在认为艾芙的怀疑有道理,眼下我甚至可以质疑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那个货郎的!”
“会有这么巧,那货郎虽是外地的,但据说是经常来往江宁经营谋生,案发却是再也没有露脸,若是后来露脸的话,那艾民在牢狱里呆些日子就该被放出来了!”席参有些不大认同。
“所以,这个王四至关重要,众人皆以为他是发现货郎暴毙的第一人,却未曾往他身上做一点怀疑,惯性地认定那货郎是遭受艾民的暴打,晚上伤发身亡的。但是,如果是他有意陷害王四的话,打通各个关节,就属他最为便利!”王洛尧立定脚步,转身面向席参,“王四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不能排除他就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依艾芙的意思。他是个典型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周边邻坊对他鲜有在明面上说坏,所以,你只能从暗地里着手!倘真是个伪君子,就不怕他没有小人的时候!”
“是!”席参尽管心里没个底,但王洛尧的吩咐他须得不折不扣地执行。
王洛尧说完此句,目光定在席参的面上。
席参被他瞧得心头一颤,不知他目中何意,只得问出声来:“主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嗯,上次着你找的人是不是还没有下落!”王洛尧移开视线。往桌案跟前走。
席参一阵心虚。抹了抹额头:“属下无能!那林梦灵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属下把整个江宁城几乎是翻了个遍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王洛尧闻言,眨了眨俊眸,摇摇头:“找不着她就对了!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她的背后定是有人指使。且还不是一般人。只怕她背后之人早在我回江宁的时候即把她送出城去了!”
席参所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