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知自己问潘大,其实是怕他喝醉了,影响明日的正经事,让苏贝难为,他反还往心里面去!
平日看他一派威风凛凛,竟也是这等小心眼么?
不过既然自知理亏,当然要及时给他一顿安慰才是。
“上午林平不是回来报过平安了,后来我不是也亲眼看过你了?我知你安然无恙,自然也就放心!我问潘大醉了没有,无非是为着我嫡亲姐姐!再说,他又不是旁人!”
她说这些话时,王洛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面上除了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熠不迭,余者部分纹丝未动。
苏苏被他瞅得心虚,脸往一侧偏了偏,嘴里嘀咕道:“你莫不是真往心里去了罢?”
那一厢没有应话,半晌也没有更多的动静,苏苏不由纳罕,歪了脖颈朝他看:“你怎么了?”
终于,王洛尧站起身,朝她踱来,搂上她的肩,看着她的眉眼,直过许久,才将她松开,然后道:“潘大等这一日等了这么久,岂会轻易让自己喝醉?便是醉也是装装样子罢了!”
苏苏不知王洛尧盯着自己时的目光里隐有什么含义,但可以肯定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然她不会追问。
“因为你祖父去世不足一年,你姐姐出庄里时没有大吹大鼓!”王洛尧转移话题。
“那自然是要的!”苏苏点头,“若非姐姐年纪不小了,搁别的姑娘头上,今年怕是连亲事都办不成,得延迟到明年。”
当时得知祖父过世的消息,她后来有想过这一点,不过关涉苏贝,成亲的日子不会被推后的,苏贝都十七岁了,明年就该十八了,爹娘是不会允的,再者祖父去时特地为此事立下遗嘱的!
王洛尧看到苏苏眉眼间抑制不住的庆幸,知她是为姐姐高兴,忍不住就泼了一句冷水:“潘大那小子大后天带你姐姐过府一聚后,次日即上京!”
果然,苏苏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闷闷不乐起来。
这回该王洛尧偷着乐了,也不知为什么。这会儿他的心里就像是结了疙瘩一样,眼瞅耳听苏苏一心装着她姐姐,甚至还连着潘大,却对他这几日不在的情形只字不问,似是压根不在意他在或不在。
上午,当他揭起轿帘一眼看到她时,她惊诧过后并没有表现出如何惊喜,如果说到了宴厅时,她顾虑人多不愿同他过多亲近,那他这么晚回来后。她总该有所表示的。只是,他一进门后,她劈面便问的是苏贝和潘大,这多少让他满怀的一腔思念遭受狼狈打击。
所以。此时的他。倒是盼着苏贝赶紧跟潘大上京去。这样苏苏也能多匀出些心思在他这里。
不过,终归是小别胜新婚,他这点不平衡在稍后的锦账中好歹得到了弥补。虽然不能做其他的,但苏苏一躯温香软玉入他怀中,令时将他空落的心填满,那么点烦扰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其后两日,苏苏没有闲着,着人把香浮院里外又重新布置一遍,又让安容在后院铺就一张床铺,她打算留苏贝小住一晚,姐妹俩好好秉烛夜聊一番。
王洛尧知得,微微蹙了眉头:“人家两个新婚才三日,你便将他们拆开,是不是不大妥当?”
“那有什么不妥当的,头三日他们不都在一起了么,再说,他们归宁回娘家也是不该住一起的,我留姐姐住一晚没什么不合规矩的!”苏苏一张脸因为兴奋异常娇艳。
“秉烛夜聊!你从来没想着与我秉烛夜聊!”王洛尧终于说出肺腑之言,先前一句不过随口拈来,这一句才是他心里的想法。
苏苏只当他玩笑话,语带轻松地应道:“你我日日相见,想说话有的是时间说,我与姐姐多久没见,她马上就要前往京都,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可不要有多少体己话说呢!”
王洛尧摇摇头,不再多言。
八月二十五,这一日天刚亮,苏苏就起床梳洗。
王洛尧揭被而起,故意揶揄调侃:“你身子重,不必早起送我上堂,自有丫环们服侍!”
苏苏一听他这话,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自两人正式住一起,她还真的从未主动早起送他一送,他每每早起,总是轻手轻脚,睡得沉时,她多半都没感应到动静,待起床时才恍然他早就上堂去了。
可这会儿,她又没那脸皮就坡下驴,少不得实话实说:“今儿姐姐和姐夫过来,我得提前准备准备!”
姐夫?
王洛尧乍听这二字,不由头皮为之一麻,此时,他才意识到潘欣文那家伙如今竟是成了他姐夫了!
“你中午也早些回来,等你一起!”苏苏没有注意到王洛尧额头击起的一根青筋,提醒道。
王洛尧点头接应,便不再拖沓,快速洗潄用饭,出了院子上堂去。
苏苏透过窗户看着他一飘而过的身影,不禁暗叹:这五品官当得也真不易,早出晚归的!
辰时左右,苏贝和潘欣文过来了,两人先到香浮院汇合苏苏,便到朝晖园去给两位老祖父问候。
大半年没见,今日的苏贝除了发型梳了个妇人髻之外,多了一份初为人妇的娇羞之外,与先前变化并不大,苏苏瞧见,甚觉安慰,也备感亲切。
而苏贝见她小腹凸起,孕味十足,也由衷替她欣喜。
两人一见面就缠到一起,手挽着手一边往朝晖园走,一边聊个不停。
“你回庄里的时候,这里还在施工翻建,怎么样,现在看来整个变样了吧?”苏苏有心带着苏贝在曦园的林间小路绕一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