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瞅她眼泪婆娑的样子,撇开脸不看她,继续道:“若我是你,像这种时候就该体面的抽身,把身子骨调养好才是正途,撒泼撒野毫无任何用处,除了徒增烦恼而已!高昊阳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既然他并非良人,你又何苦把全副身家托在他身上呢?你是没有嫁妆还是没有手脚?就算嫁妆被他挥霍了,咱们苏家还缺银子吗?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困难,他们会坐视不管吗?”
说到这儿,苏苏正回脸来,目光在苏秀脸上扫了一圈,口吻颇隐些感慨:“以前,我总担心我姐姐古板死心眼,嫁到婆家吃不开,而你野心勃勃又富有心机,看样子是能混个风声水起的,没想到,你竟是个不成气候的!虽说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但如果你仍然死性不改,照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高昊阳宠妾灭妻,再或被小妾逼出家门!”
苏秀收了泪,吸了吸鼻子,抽噎道:“抽身?难道你我要自请下堂?那样的话,我还有何脸面可言?”
苏苏闻此,自忖:若将来王洛尧像高昊阳对待苏秀这样待她,那她还真不如自请下堂的好,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受窝囊气!不过,苏秀倒是误会了她的话意。
“我让你抽身不是让你去自请下堂,是让你自己从泥潭中爬出来,这种事情最后还需得靠你自己!”
“呵,说得简单,你命好,碰到的不是高昊阳那样的人,所以才能如此说!”
“说来说去,你还是高昊阳高昊阳的,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难道高昊阳不能指望,你就要这么消沉下去?”
“我没有消沉下去,如果你告诉我皇后送我礼盒的缘故,高昊阳一定会高看我,那些小妾也只能靠边站!”
“又是高昊阳!罢了!你回去吧!我没有什么话可再说的了!”苏苏挥挥手,意在逐客。
“等等!”苏秀面上急切,一把拉住苏苏的小臂,“算我求你了,你不了解我的处境,我知道不管有没有皇后送你礼物,你在侯府都能如鱼得水,而我不同,虽然我一再强调太祖父受先皇恩宠,但高昊阳一直看低我,他是御宅屋,祖父还在任平江知府,说我高攀他!要我真能攀上皇后这根高枝,以后他对我没什么可挑的了!”
“住口!”苏苏厉声打断,“你真正该做的不是指着皇后来为你增加筹码,而是想着该如何让你自己的生活有滋有味,抬出你作为正室该有的架子,不是委曲求全!至于皇后这件事,若你是个聪明的,就该默然承受,面上却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你越是沉默,高昊阳还有他那些小妾越是觉得神秘,越不敢轻慢你,相反,如果你大肆渲染,很可能适得其反!好了,说得够多了,我累了,你这就回去吧!”
不过苏秀却是怔在那儿一动不动,僵了半晌才自凳上起身,幽幽道:“就像你当初错看我一样,以前我也轻看了你,觉得你整日流连于石头而忽略女儿家该掌握的本领,实在没甚出息!如今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有勇有谋!”
苏苏扭头瞥她一眼,没有应话。
苏秀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顿了顿后,往凳子旁挪了挪,最后扫了一眼苏苏后,快速说了一句:“坐月子对咱们妇人来说尤为重要,你切莫大意!这是我给尚禹备的见面礼,勿要嫌弃!好好保重,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