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有,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一次,穆寒时停顿的时间有些久了。

温柔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在意,于是她抬起头,关注了一下两位病人的情况。

白念生的输液瓶,滴液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

温柔于是走过去,将输液管的开关往上挪了挪。

然后又震了一下,温柔赶紧低头去看。

——温柔,我等你回来。

虽然依旧是几个没有感情、看上去特别生硬的文字,但穆寒时温润如玉的声音,仿佛在她耳畔,轻轻地环绕了很久很久。

温柔按出那个小话筒,对着屏幕心平气和地吐出一个字——“好。”

她准备走了,手提包放在电视机斜下方的柜子上。温柔想要过去拿。

病床上的男人却忽然反射性地伸出了手,一把扣住了温柔的腕子。

她身子一斜,差点扑到他身上去,好在稳住了。

“白老师?”

温柔歪着上半身,这尴尬的姿势让她小脸微皱,低低唤了他一声。

然而白念生没有任何的反应。

男人的额头上全是汗,眉头紧蹙,面部的肌肉也绷得特别紧,薄薄的眼皮之下,眼珠子来来回回滚动着,他看上去,像是在做梦,噩梦。

拉住她的动作应该也是无意识的,但他好像把所有力气全部加诸在上面了,弄得温柔有些疼。

“诶哟白老师啊……”

温柔跺了跺脚,手腕扭着、挣着,甚至用另一只手去掰,但就是脱不开。

她脸都憋红了,可白念生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哪是那么容易清醒的。

最后温柔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

她看看自己通红的手腕,又看看躺在床上依旧岿然不动的男人,满脸的焦色。

这……

自己要待到什么时候去?

或许人都是这样的,原本也没有多么着急多么归心似箭。但忽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滞,心情就会控制不住地变得无比焦躁。

哪怕没过几十秒钟,白念生的力道就松了下去,温柔顺利地将手腕拔了出来,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几十个世纪一样煎熬。

温柔重新站起身,然而刚离开病床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白念生的声音。

他低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诶?”温柔回过头,有些欣喜地,“白老师你醒了啊?”

看他想要坐起,温柔正好在床尾,就帮白念生把床摇了上去。

男人的眼睛虽然睁开了,但眼神却不似平常那样犀利。看着温柔的时候,甚至有些柔软。

他取过床头的眼镜戴上,听温柔问他,“白老师,你没事了吧?”

白念生摇摇头,嗓子有些哑,轻咳了两声,“麻烦给我一杯水。”

“哦哦,好的!”

温柔立刻转身去倒热水。

白念生看着她的背影,又低下头,握了握空落落的右手。

他隐约觉得,自己之前,似乎抓住了什么触感温热的东西……

“白老师,水来了!”

白念生说完谢谢,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他看了眼隔壁床,问:“绵绵有醒过来吗?”

“还没有。”

温柔顿了顿,她觉得她呆在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于是又张口,“白老师,我要……”

话没讲完,白念生却将车钥匙递给了她。

说是车里有样很重要的东西,让她帮忙取一下。

温柔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接过钥匙就很快跑了出去,扬起的风鞭在白念生的脸上,他竟觉得有些微微的刺痛。

到了地下停车库,温柔找到白念生的车,打开后备箱,才知道他说的很重要的东西指的是白绵的生日蛋糕。

对了,今天是小家伙的生日呢。

却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温柔有些触动,小心翼翼捧着蛋糕上楼的过程中,寻思着给小孩送样生日礼物。

“白老师,绵绵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温柔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撑起来,然后把蛋糕放上去,扭过头,这样问了白念生一句。

接着她像是为了给白念生留足思考的时间一般,又转回身去,剪开彩带,拆掉了蛋糕的外包装。

温柔刻意举起蛋糕在白绵头顶晃悠了好几圈,贼兮兮地笑着说:“小馋猫,有没有闻到蛋糕的香味啊?闻到了就快点起来哦,不然你的生日蛋糕就要被姐姐吃光光啦!喔唷,还不睁开眼睛啊?我真的吃了哦,真的真的要开动了哦……”

白念生看着这一幕,有些话已经冲到了嘴边,可他抿了抿唇,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没什么想要的……”

男人对上温柔瞥过来的视线,轻轻地吐出一句,“你可以回去了。”

温柔一愣,白念生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你还有事吧?”

这下,温柔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她抓了抓衣角,复又松开,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

白念生朝她摇摇头,表示没事,“去吧。”

温柔于是也不再忸怩。她拿好自己的包,向白念生道别,“那白老师,我就先走了。”

“好。”

白念生边点头,边拿起温柔之前给他倒的那杯水,原本滚烫的白开水,此刻已经凉透。

临出门,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停住,对白念生说:“白老师,绵绵的礼物,我会补上的。”

然后她将门合上。脚步声一下子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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