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朵指着自己,瞪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一副被噎住的模样,最后毫无气质地翻了两个大白眼。
自从某人住进来,安安就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
好吧,她是承认的,相对来说,男人的专注力和执行力都比女人要好得多,他们更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
顾繁朵换上拖鞋,刚走到楼梯出口,就见换了一身浅灰色家居服的安安抱著书本,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看看楼下落地窗前的男人,脸上浮现狡黠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小包子看,直把安安看得那叫一个满脸通红。
“意外!”安安哒哒哒往下跑,路过顾繁朵的身旁,奶声奶气地冷冷道。
顾繁朵耸了耸肩,哼着歌儿,上楼。心道:安安这***的傲娇劲儿,可全是遗传了某人!
安安哒哒哒走到寒子时对面,正坐于桌前,默默地摊开作业本,默默地打开文具盒,默默地掏出笔,看了看对面那专注画设计图的男人,默默地写作业……
顾繁朵换了一条长及脚踝的白色衬衣出来,靠在楼梯扶手上,遥遥地看着这边的景致:
一对穿着父子装的男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小的那个脸颊上飘着两朵小红云,大的如老僧入定,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
掏出手机,顾繁朵关掉闪光灯和声音,将这温馨的一幕攫入镜头。她心道:到底是父子啊!安安就从未像主动靠近寒子时一样,主动地靠近过顾夜白。而她又怎么不知道?安安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除非是寒子时给他当爸爸,别的男人都不行。
搬家前的单身节那天,安安是怎么说的来着:
“朵朵,他要什么,你给他便是了。”
有个聪明儿子……心好累。
“顾繁朵,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吧?
一个士兵爱上了一个公主。公主说,如果你能在我楼下等我100天,我就嫁给你。然而,士兵在第100天的早晨,拿着他的小板凳,头也不回地潇潇洒洒地走了。
寒子时就是那个士兵,是一个坚持了十七年,六千多天的士兵。如果有一天,他提起小板凳,头也不回地走了。你将永远失去他。
我也是那个士兵。我等了顾夜白十二年。
就是从你去美国的第一年开始的。
我的爱情大约便始于美国的一个深冬的夜晚。
坐在车子里的我看见当时的你穿着咖啡店的制服站在门口,他蹲在你的面前,双手捧着你的脸,给你抹掉眼泪,又展开挂在臂弯上的风衣,像包粽子似的把你裹好,牵着你的手,走进雨雾深处。
那是我见他的第二面。
第一面是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内,一部戏的需要,我们到那儿拍摄外景。
拍摄结束,我循着泉水一样通透灵动的琴声走到了一间琴房外。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我看到一名穿着白衫白裤的男人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优美的手指轻快地弹着琴弦。
他闭着眼角,唇角上扬。雅净如玉的面庞漾开水一样温柔的笑意。
在这之前,我见过很多好看的男人,可我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干净又快乐的好看男人。我被他惊艳到了,我被他融化了。
然而,这样的初见,也不过是淡淡的欣赏罢了。
真正开始触动我的是,是第二次。我发现那个干净快乐又好看的男人原来还很温柔体贴。而我渴望着这样一个男人。是的,在利益盘根错节,情分太稀薄的娱乐圈混的太久的我渴望这样一个良善的男人。
好吧,好吧,这第二面也只是触动我,连喜欢都谈不上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