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默契十足地都没再开口,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李天秦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好了好了,”李天秦故作轻松道,“兄妹没有隔夜仇,咱们不为这些小事生气。”
“这可不是小事情。”李天宁皱皱鼻子抗议道。
“对,”李天秦哑然失笑,“我妹妹的婚事自然不是小事。”
李天秦想了一会儿,道:“宁妹,不如这样,朕等三个月,若是许乘风能好起来,恢复如初,朕便立刻操办你们的婚事。”
李天秦说着,还朝她比了三根手指。
“他若是好不了呢?”李天宁担忧地看向他,“你便……便不同意了?”
李天宁突然有些怕,生怕她的兄长会迁怒许家。
李天秦还没想到这层,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暗想他的妹妹也确实到了该定亲的年龄,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心中便有了决断,沉声道:“若是不能好,哥哥就另外替你挑个驸马。我大景的好儿郎这么多,一定还有比许乘风更好的青年才俊。”
“我就觉得乘风哥最好。”李天宁嗫嚅道。
这句话李天秦也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也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拍了拍李天宁的肩,道:“行了,别不高兴了,快笑一笑。”
李天宁知道他兄长这已是让步了,再缠下去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于是只能暂时同意了这个方案。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李天宁还有些闷闷不乐,小巧的鞋尖追着一颗小石子踢着。
李天宁心里头揣着事,脚尖的力度也就随意了一些,一个用力,小石子就微微腾起,“得得”地滚了一地,最后落在了一双男子官靴前。
李天宁一抬头,眼睛眯了眯,唤道:“顾大人,可还有事?”
☆、娘子来了(捉虫)
顾九振也不生气,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道:“微臣还有要事要向皇上禀报,所以在此候着,却不想打扰长公主雅兴了,还望长公主恕罪。”
见他这么说,李天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一条路:“既然如此,本宫便不打扰大人了,大人先请。”
“微臣不敢,”顾九振见状,忙弯腰行礼,“长公主先请。”
顾九振虽是兵部侍郎,可却是文官出身的,身上的书卷气更重些,自然也更讲究礼节。
李天宁和他推让了几次,最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和他这么推来让去也不是个事,于是朝他微微颔首,就自个儿先过去了。
顾九振等她走过了,这才挺直了背,定定地望着李天宁的身影,张了张口,清俊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李天宁心里记着和许乘风的约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照旧换上了一身素淡简便的衣服要出去,不料走到半路上,就和李天秦撞上了。
“宁妹,”李天秦见她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赶着去找许乘风了,可他偏要装着不知道,明知故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李天宁只想快些出去,索性睁着眼说起了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去御花园逛逛。”
“正好,”李天秦挑起眉毛笑了笑,故意接着逗她,“为兄也正好想去御花园逛逛,宁妹陪朕一起去吧。”
说着,李天秦便笑意盈盈地朝她伸手,仿佛真的要带她去逛花园似的。
“哎?”李天宁略略有些诧异,一个闪身避过了他,搓搓手指道,“皇兄,你难道不上朝了?”
李天秦捂着嘴假咳了两声,笑道:“上朝哪儿有朕的皇妹重要啊?”
“皇兄。”李天宁听了这话,微微有些不悦,放重了语气,看着李天秦正色道,“国家大事岂可儿戏?”
她这个小公主虽然有些贪玩儿,可倒也是个好脾气,对兄长尤其信任依赖,小时候就像块小年糕似的天天黏着李天秦。这还是李天秦第一次见她和自己说句重话,一时间竟是让他愣了一下。
“哥哥说句玩笑,”李天秦揉了揉脖子道,“只是想逗逗你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李天宁看着他,心中微微叹气,知道自己兄长一向勤于政事,从不敢懈怠。只是自己一时间情绪上头,这才没忍住脾气。
上一世,李天秦是中毒而死的,连凶手都没查出来,他的死讯压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没瞒住,传出去后,几个藩王对着皇位蠢蠢欲动,而边境的达腊部落也垂涎着景朝的沃土。
那时李盛齐也才十岁,他的母妃又死得早,外祖家也不是什么显赫的达官显贵,李天宁没有办法,只能亲自上阵,周旋于文武百官之间。
她本不善于此,也从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处理政务,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摸索。现在想来,那当真是一段极难熬的时光。
见李天宁一双明亮的杏眼逐渐暗下去,直勾勾地望着地面发愣,李天秦之前从未见她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