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的杀意凌然还未褪去,与那股艳丽揉杂在一起,又添三分狠戾。
还未等周思危对面前的景色失神,就看见江容易身体一颤,呕出了一口鲜血,他伸手想要堵住口中的鲜血,但淅淅沥沥的液体还是从指缝中流出。
江容易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弓,能行动自如都已经是奇迹了。
刚刚体内充盈的灵气消失得一干二净,涌上来的是无尽的疲惫与酸痛。
江容易又向前走了一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眼看着就要和地上的尸体齐并并的躺倒一起了。
还好周思危反应过来,双手接住了倒下的江容易。
整个人的身体重量都压在了周思危身上,他单膝跪下,将江容易平放在臂弯中。
一片粉樱花瓣落在了江容易的脸颊之上。
周思危伸手拂去了那一片花瓣,一不小心下手太重,将花瓣碾碎,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淡粉色汁液。
江容易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白到那一点痕迹都极为显眼。
周思危稍微用了点力气,将那点痕迹抹去。
可奇怪的是,不仅樱花花汁被抹去,还有一些白色粉末也簌簌落下。
然后透出了一抹猩红色。
周思危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此时江容易双眼紧闭,陷入了昏睡之中,没办法阻挡住周思危的动作。
江容易脸上的伪装被轻易的拭去,露出了那道熟悉的猩红色云纹。
肤白胜雪,眼纹妖艳。
原来他所日思夜想的,他所心心念念的,都是同一个人。
他低下头,虔诚的轻吻过江容易的眼角,一点点的,随着他的动作,那两道花纹就被障眼法所挡住。
周思危不想去探究江容易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既然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就当作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周思危心中满腔欣喜,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人,仿若拥有了全部。
摘星楼近日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全因那些个樱花树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日之间全都衰败,变成了光秃秃的枯树枝桠。
还好摘星楼财大气粗,直接将三州九城的樱花树全都拔掉栽植了桃花林,这就引来一群迁徙的鸟儿。
这群鸟儿算得上是灵兽,但又不会修炼开启不了灵智,只是羽毛光鲜亮丽,啼鸣嘤嘤成韵,也就听之任之,让它们成为了摘星楼的一员。
可再婉转动听的鸟啼也经不住大清早的叫唤,扰人清梦。
沉睡了数日的江容易就被窗边烦人的鸟儿给吵醒了。
江容易昏昏沉沉的,什么声音传到耳朵中都是一股扰人的噪音,他睁开双眼直视着天花板,默默的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起身推开了房间内的回纹心木格扇窗。
吱嘎一声,清晨带着冷意的微风拂面,江容易略微清醒了一点,低头对上了一只胖嘟嘟的蓝羽鸟。
这只蓝羽鸟不怕生,看见了来人也不飞走,站在窗檐上用着圆滚滚的黑豆小眼看着面前的江容易。
或许不是不怕生,而是有点呆。
江容易看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
“去。”江容易挥手。
蓝羽鸟这才振翅飞开,但它没有飞远,在窗户边上盘旋了一会儿,落在了一旁的桃花枝头,依旧愣愣的看着窗口的人。
将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赶跑了,江容易正要缩回去睡一个回笼觉,却看见了对面屋檐下站了两个人。
他眯眼看了一会儿,才确认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一个是周思危,一个是慕容怜心。
这下江容易没这么着急回去了,斜倚在窗口,看着他们两个久别重逢的人是如何的郎情妾意。
毕竟慕容怜心是周思危的初恋。
对于男人来说,初恋总是那么的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