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想要听故事,一路上缠着宁虞撒娇个不停,最后宁魔头终于妥协。

他单膝点地和易雪逢平视,道:“那听了我的故事,你还要听其他人的吗?”

易雪逢咬着手指想了想:“我……”

宁虞皱眉:“手脏不脏就往嘴里放?上回闹肚子一定是你啃爪子啃的,不长记性吗,说多少回了怎么就是不听!”

易雪逢这才将手放下来,道:“听了师兄的就不能听其他师兄的了吗?”

宁虞冷酷无情地点头:“只能听一个,快选。”

易雪逢纠结了半天,才做出选择:“雪逢喜欢师兄,我听师兄的。”

宁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勉强压制住想要翘起的唇角,破天荒地将易雪逢抱起来,继续朝着侧峰走去。

“说好了啊,他们再给你说故事,你都不要听。”

易雪逢点点脑袋,表示自己知道啦。

第二日,归鸿山弟子又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痛苦生活,因为那宁魔头不知道又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回归到了之前的模样,开始毫不留情地对他们痛下狠手,只是一会就把和他切磋的人打得眼泪汪汪。

宁虞最见不得男人哭,冷着脸道:“不准哭!捡起剑来,再来打!”

被打哭的师弟没有办法,只能抽噎着捡起剑,继续挨打……不,继续切磋。

而在另外一边,负责拼命诋毁拯救小师弟的师兄们也陷入了困境,因为他们的小师弟竟然一夜之间变得傻乎乎的。

易雪逢还是像之前那样乖巧无比地坐在小凳子上等宁虞下课,围过来的师兄也一如既往地和他讲宁魔头的揍人事迹。

“……就他啊,一下勾着剑,罂粟就‘哐’的一声,哗啦哗啦就把那木柱子给弄断,砰砰直响,可吓死人了,你十四师兄那时还小,都吓得嗷嗷直叫!”

师兄们和才六岁的孩子讲东西,唯恐他听不懂,所以说的话都是十分简单,有些太过复杂的就连手带脚地比划,夹杂着各种噼里啪啦的形声词,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懂。

师兄们极其卖力地抹黑宁虞,谁知今日的小师弟一反常态,眸子微微发散,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懵懂模样。

一个师兄皱着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道:“小雪逢,你在听师兄讲话吗?”

易雪逢眨眨眼睛,道:“雪逢听不懂呀。”

众师兄:“……”

师兄们只好再次卖力地将话语简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易雪逢奶声道:“雪逢听不见啊。”

众师兄:“……”

可恶!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定是宁魔头带坏了他们的小师弟!

师兄们几乎要被气吐血了,但是答应了宁虞不听其他师兄讲故事的易雪逢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眨巴着纯澈的眼睛明亮地看着他们,让他们想要发怒也发不出来,最后只能郁郁而散。

易雪逢牵着宁虞的衣角蹦蹦跳跳地回家,得意洋洋地邀功道:“雪逢今天谁的故事都没听,特别乖。”

宁虞勉强压住上翘的唇角,故作冷淡的“嗯”了一声,开始想着给易雪逢做完早饭后找几本故事话本念一念。

小小的雪逢靠着“我听不懂”“我听不见”成功地获得了宁虞师兄每日的睡前故事。

宁虞已经十九岁,在归鸿山修为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山中长老总是会安排他下山解决魔修肆虐之事,所以每个月大概有六七日的时间都不在山上。

他一离开,易雪逢仿佛没了主心骨,连早课都不想去上。

宁虞冷着脸道:“早课不能荒废,老老实实去上,否则我回来不给你带小风车了。”

易雪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妄图用自己的可怜可爱来让师兄心软。

但是对于早课一事,宁虞执着如磐石,就算易雪逢再可怜地撒娇他都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易雪逢认输了,委屈地扯着他的衣袖,道:“那师兄可要早点回来呀,雪逢可以不要小风车。”

宁虞道:“好。”

易雪逢虽然答应了,但是宁虞走后的第一天,他就窝在床上不肯起来去上早课。

秋满溪端着粥走进来,瞧见床上凸起的一小团,失笑道:“雪逢,你真的不起来吗?”

被子里的小团子动了动,片刻后露出易雪逢的小脑袋,他委屈地道:“雪逢害怕,我不敢去。”

秋满溪道:“可是你答应过师兄的啊,难道雪逢要食言吗?”

易雪逢不想言而无信,闻言连忙爬起来,自顾自穿好小衣服,道:“不、不食言,男子汉一言九鼎的。”

秋满溪看着小男子汉将自己收拾好,捧着粥小口小口喝着,心都要化了,他抬手摸了摸易雪逢的头,心道:“真乖啊,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

易雪逢记性十分好,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循着记忆朝着主峰走去,平日里一刻钟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两刻钟。

众师兄见到他一个人来上早课就知道宁魔头下山了,忙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

“小师弟一个人从侧峰过来的吗?”

“害怕吗?明日要不要师兄去接你?”

“等会我送你回侧峰吧?”

“……”

易雪逢自小被秋满溪教育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闻言奶声道:“多谢师兄们,但是雪逢一个人可以回去的,我是男子汉,不害怕。”

众师兄一愣,纷纷被这个小男子汉击中了心,捧着胸口开始日行一次的倒吸凉气。

早课之后,易雪逢将书一一收回小布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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