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玉哎哟两声:“娘子,停手停手!我是说咱们的女儿有消息了!”
“如如?”
温良玉连忙催动灵气,少年干净的嗓音便从里面传出:“温前辈安好,在下温琅。温茹已于千年前故去。温茹十五及笄,十六嫁人,一生平安康健,老来子孙满堂。”
阿瑶眼眶s-hi热:“原来那边已经过去千年了。”
“玄阳大陆一年,那边便三年,我们来此地也三百多年了。”
阿瑶擦了擦眼泪:“你别说,快听听他说!”
玉片里的声音又缓缓道:“只是千年时光流转,温家繁荣不复存在,现如今温家后人只剩下我一人。温茹……乃是我直系祖先。”
阿瑶睁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他们女儿的后人。
这是怎样的缘分呐?
温良玉也鼻尖酸涩:“这小子,一开口喊什么温前辈,搞得我以为是兄长那一脉的。”
担心了三百多年的女儿,如今总算是得到了她的消息。
妻子的身体,全凭他硬生生拖着。
若是离开了灵气充足的玄阳大陆,约莫会立刻死去。
他朝阿瑶望了过去,她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死气,脸上的皮肤也溃烂大半,寻常日子总是带着面具。她不能轻易出去见人,所幸一直留在了缥缈阁内。
阿瑶时日无多了。
阿瑶知晓他怕孤苦,便强撑着陪在他的身边。明明身体都快腐烂,明明每日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却一如往常的笑着。
温良玉在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便修了有情道。
一颗道心,种在了阿瑶的身上。
他三百年就修得了元婴巅峰,是人人艳羡的天才,却还是挡不住和娇妻天人两隔的局面。
逆天改命,难上加难。
他已经坚持了三百年,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温良玉心中悲戚,正想着,玉片里的少年又开了口。
“前辈,我如今即将前往大禹国王都,见自称真武宗修士之人,寻求延续寿命的一味药。另外,我想问问前辈,什么办法才能让凶兽恢复原样?”
温良玉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后面那部分完全被他忽略,只想着真武宗的事。
“真武宗?从玄阳大陆回去,至少要化神期的修为,可近期并未听闻化神期修为的人去了那里!”
“他可是如如的后人,得想个法子阻止!”
“玉片只能单方面传音,没办法!”
阿瑶急了起来,来回走动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急,容我想想。”
温良玉打定了主意,以御灵术唤出了白虎,“这是我最后与你下达的命令,去成为温琅的御灵兽!”
一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缥缈阁中。
他人去不了,但拥有化神期修为的妖兽却可以!
—
殷牧悠已在竹屋外站了多时了,久久没有听到温良玉的回信。
他叹了口气,的确是他太贪婪了,还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尧寒恢复原状。
夜色渐浓,穿过了九曲回廊,他才回到了寝屋。
容缇站在外面,小心的拉着殷牧悠的衣袖:“别进去……”
屋子里,不断有痛苦的声音传出。
“成为凶兽的日子越久,他的理智就会越被吞噬,每日临近午夜时,他就会成为这个样子。”容缇望向了他,“尧寒不会希望你看到的。”
殷牧悠呼吸紊乱,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今日,是尧寒发作的第一日。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当中,尧寒就是这样,日日夜夜受到折磨。
他化解了他心上的怨气,可他还是成了凶兽。
理智与本能,无休止的对抗了起来,尧寒高傲不愿臣服,便永远堕入痛苦的深渊。
殷牧悠的身体微僵,明明知晓尧寒不想让他看见,可听到里面他痛苦的声响,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门。
黑色的火焰燃烧在他四周,那双血红的瞳孔里沾满了泪水,乍一看,仿佛血泪那样。
他的身体颤抖着。
“痛,好痛……”
殷牧悠走了过去,将他抱在自己怀中。
黑火遇物即燃,顿时将他的长袖烧得只剩下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