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颐冷笑一声,右手在放账本的桌子上重重一拍,整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骇得众人齐齐后退一步。

老妇儿子也抖了一抖,声音听上去柔和多了:“死者为大,怎么能在灵堂前动手呢?”

薛蔺趁着混乱,做了点手脚。然后再次气势汹汹逼问朱三:“你还没说,那锭金到底是谁给你的?”

朱三见他整个人都逼将过来,心慌意乱地退了半步。脚似乎踩到个什么东西,却无暇去顾。

这时,薛蔺忽然惊呼一声:“玉玦!我的玉玦呢?!”他问刘承颐,“元晦兄看到我那块价值一百金的玉玦没?”

薛蔺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亏不亏的问题吗?”

萧玦有些惊讶的望着他,仿佛在问“那是什么问题”一般。

薛蔺心里更烦了,反讽道:“是啊,你不亏。要是能把阿史那可汗的命收割掉,你就算原地爆炸都开心,对吧?”他拍了拍自己月匈月堂,“这边还有个给你守望门寡的,你简直赚爆了,是吧?”

他狠狠啐了一口:“想得美!你前脚死,我后脚就跑平康坊去。”气死你!

萧玦企图一本正经地向他保证:“我怎么舍得让你守望门寡。就算要守,也得先得手。就这么下去了,我实在心有不甘。”也不知道是哪个点触到了他的笑神经,憋气憋了一阵,忽然就笑出声来。

半夜里,忽然有人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每回他抢着去睡罗汉榻,等他睡着,萧玦都会偷偷把他抱到绣榻上睡。而萧玦自己,则转去睡那张窄窄的罗汉榻。

薛蔺放心得很,连眼皮子都没掀。

萧玦把他抱上绣榻,给他盖上被子。又把手tan进被子里扌莫他的手。

薛蔺蹙了蹙眉,但还是没睁眼。

对方扌莫完手,又去扌莫他的脚。甚至过分地zuan进被窝里,跟他一起shui。

众人:?!

薛蔺又再度重新分茶,只是这回他分得更用心,每一杯茶的浮沫厚薄一致,像现代用公道杯均过的功夫茶一般。更厉害的是,他在斟茶时动作时高时低,时左时右,时横跨整个茶杯,时又只点上一两点。

很快,一杯茶就斟好了。

而在旁边围观的人却震惊地呆立当场,大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式煎茶法最后除了要把控水温、茶粉,烹出茶叶最香美的味道外,另一个考验人的地方就在分茶上了。

在一张床上秉烛夜谈一晚,四舍五入是不是就约等于他们……已经睡过了?

这太不矜持了!薛蔺从耳尖到脖子,一瞬间全红透了,拼命忽视心底像雨后春笋般不断冒起的期待。

萧玦看得莫名奇妙,不是在讨论怎么惩治他吗?他这表情怎么这么像在害羞。

薛蔺把腿盘到床上,视死如归地道:“这种惩罚我不接受,你换别的罚!”

萧玦挑了挑眉,她的小稚奴又在想什么?“要不,切掉你一根手指头?”她故意吓唬他。

寝殿再度陷入诡异的沉寂。义宁帝瘫坐着,目光木然得如同死鱼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里忽然浮了层泪光。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就是养条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赵政……”一滴眼泪终于划落腮边,“我真是不忍心杀她。”

赵给使松了口气:“老奴明白,公主从小仁孝……”

“可我不杀她,她就会背叛我。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告诉刘雍,她其实是男儿身,就够了。”义宁帝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刘雍一定很乐意杀了我,再把她推上皇位的。”

“我真是后悔。当初她才生下来,我就该摔死她的。这么大一个隐患,这么大一个……”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温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暴戾。

萧玦以前最喜欢吃醋,连他喝了刘承颐给的野水,都要醋半天。他与他死不能同x,ue,但好歹他得保住自己的清白。

一根手指头都不能给别人碰。

到了早上的时候,突厥人来给薛蔺喂水的时候,终于发现他在发热了。把某种不知名的草药用石子磨成糊糊,就给他塞到了嘴里。

他其实想趁机咬断那人手指,再咬she自-尽的。可发热到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他实在咬不动了。

突厥人给他喂完草糊糊,就又用布团塞住了他的zui。怕他会死,还弄了些干草来给他铺了个床。到了中午的时候,薛蔺已经开始退热了。虽然头还是发疼,好歹脑子清楚了许多。

薛熊猫微笑着跟自己的小迷弟们挥手,又扯了扯后羿后人。于是后羿后人也跟小迷弟们挥了挥手。

神仙颜值的新军神如此和蔼可亲,小迷弟们差点晕倒过去。

趁着有人入府通禀的时候,薛蔺凑到萧玦耳边道:“我们俩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找茬儿的。”

萧玦也凑到他耳边:“正所谓‘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我等会儿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薛蔺直到这一刻,才安下心来。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萧玦已能坦然面对整件事了。

女子脸上眼泪泗流,却不掩五官清秀:“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筹钱的!我不去楼子里,我不去!呜呜呜。”她挣扎得激烈,却抵不过大汉的大力,整个人被拖得在地上留下长长的拖痕来。

女子性烈,眼见敌不过大汉,就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记。气得大汉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小娘子直打得飞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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