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吼声有几分嘶哑,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是如此的狠厉,怨毒、森冷。
水啸一眼望去,就将对方的表情看一览无余,数月不见,水泽的现状让与之前在九方擂赛所见是判若二人,曾经掩不住意气风火的眼眸变得暗,原本年近古稀外相,脸色红润,神闪爠,现在则瘦清矍,现在的样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不下二十岁。
看到曾经气势张扬的人变成如此,作为俑始者的她,心情大好,对他的怨恨有闻无视,唇角一挑,勾起一抹美丽的月牙弧度,脸上绽放出这一天的第一缕微笑。
而慢了半拍的护法与长老们,被吓得一个激灵,动作也跟着迟缓,那腾跃到院墙上方的身形硬是在空中骤然顿了顿,随即直线下掉,那情形,颇像空中的缆车断了线,不要命的向地面砸。
手忙手脚的几人忙忙吸气,找到对身体的控制权,落地后一溜烟儿似的奔到小绿马身边,暗中悄悄拭汗。
咆哮了三个字的水泽,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小绿马背上笑容灿烂的人,全身如触电似的颤了颤,须发微抖,而发怒而变扭曲的脸绷得紧紧的,那样子,活像一尊正保持着发怒状态的僵尸。
水啸仍欢快的笑着,什么也不用做就能看到对方如此美妙的表情,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轻松活儿,所以,她不介意就这样僵着,真的一点不介意,哪怕站一天她都不介意的,如果保持这样的样子一整天,没准那老家伙会一口气喘不过来翘了辫子,那才是大快人心呢。
至于对方盯着的眼神,她直接无视,不是她自大,实在是那点威力太弱了,对她造成什么的伤害,不用她抵挡,都还没碰到飞飞,就被无形化解。
有飞飞暗中御去了水泽的杀气,护法长老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可谁也不敢吭声,即不问小煞音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表明立场,不说是牺牲水泽还是维护水泽,一个个就像是没发现眼前的情况,都垂眸勾首,一致的装聋作哑,充当傻子。
大眼对老眼的对瞪了足足近半盏的时间,二人谁也没有行动,一个笑容可掬,一个须发乱抖,悬殊差异的像是一人在天,一个是地,反差极大。
“爷爷,来的是谁?”又过了半晌,屋子里飘出声音来。
声音沉闷,听来竟有些苍老感。
伴着声音响起的,还有细碎的“辗辗”之音。
秀眉一飞,水啸笑得更欢,笑意自唇角漾开,像湖水的波纹散向四面八方一样的漾满了整张俊面。
装聋作哑的一帮子人,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偷偷抬头一瞄,当看到少年脸上的笑容时,俱是一凛,再次将眼皮下垂。
那笑太冷,太碜人了,令人无端的生寒意。
数人只觉脖子里有冷风在往外“嗖嗖”乱蹿,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到小煞星的霉头,哪还敢多看,只恨不得将眼眼藏起来。
差点气炸肺的水泽,听到里面的声响,脸色一变,急促的喘口气,霍然一扭身,身似长风,疾速卷向远方。
他是忙不择路,连方位都没看,所奔去的方向,正是水氏内院正院与刑院所去的方向。
看着水泽所去的方向,护法长老们惊讶不已,个个目露惊疑色,弄不懂水泽准备干什么。
瞅一眼,水啸咧嘴一笑,没动。
她没动,可飞飞却动了,小巧健美的身姿掠起,如一抹绿色的闪电劈过虚空,在空中一晃而过,似流星赶月的追向水泽。
小绿马离开,水啸伸展一下曲着的腿,像一片白色的羽毛,轻盈的飘落,双足悬而未触地,身似弱柳扶风,步如行云流水,缓缓向前行去。
水家的几大护法长老们神经一绷,紧张了,却是谁也没敢挪步,仍定定的钉在原地,看着一抹梨白一步一步的向前方移动。
而负责追杀任务的飞飞,只在一瞬间便追至目标人物背后,不过,他却并急,来了一场猫戏鼠似的追捕行动,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
一步一走,水啸很快就走近楼舍,她没上台阶,双手一负,淡然的在距楼廊台阶的十余步外站立,眉角挑笑,望着关闭着的门。
人的呼息声与骨辗辗的声响越来越近,稍稍一刻,随着一阵门栓拉动的声响,合关着的门的一扇被拉开。
紧接着,一点一点的现出一张轮椅,和椅内一个穿大红衣袍的人。
电光火石间,门外人与门内人面面相对。
“又是你!”椅子内的水涛,面色在一刹时惨白,两眼里喷出一片嗜血的仇恨火花,额间青筋鼓起,一突一突地爆跳。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子会打洞”,那话果然是没错的,瞧瞧,这对祖孙行事做风是多么的相似,连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可见水泽是真身的言传身教了。
第二次听到相同的一句,水啸很礼貌的回了一个很优雅的微笑:“水家天才,好久不见,瞧你这模样,看起来过得比曾经更好,听听,这声音是多么的中气十足,由此可见,你大约是心存感激,十分想念本公子,见着本公子才如此激动。”
感激?!
水家的护法长老差点一头摔倒,这也叫过得不错?这也叫中气十足?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简直是无人可及啊。
水泽的嗓门,破哑而柔,跟“中气十足”是八秆子打不着边儿,至于他的模样,那就更不用说了,曾经也算是俊美的少年郎,在一夜之间苍老,看起来像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又因他本人无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