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场大规模的战役。
无论人类还是魔兽,几乎都已经倾巢出动,双方在两军之间的空间相互拼杀,天上与地面都是闪动交错的影子,也因重重叠叠的影子覆盖住了天空与地面,再也找不到十全镇。
十全镇,其实不是真正的镇,它是座城,更是大陆东南向进入隐雾森林的一个重要通道,隶属于耀月帝国。
城正对着隐雾的一条大狭谷,狭谷之左右,便是陡峭的山岭高崖,断壁深岩,除非有飞天之能,识天以下者与普通人类想要攀登十分的困难,也因此,平坦的狭谷也是东南向进入森林内最佳的一条安全路道,正也是因此,此镇才成为重要要塞。
可这会儿,因为将错的人与兽的遮掩,已经看不到城在何处,一眼望去,就只能看见闪动的影团。
当然,十全镇并不是唯一的战场,这场战役的战场,连绵千余里,自城向左右一路无止境的延伸着,像是一条长龙盘旋在天地之间,分不清哪时首哪时尾。
战争是残酷的,大到帝国之争时那种成千万军队的撕杀,小到部分之战几万几千人的火拼,每一场战役自来无论胜负都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每场战役之后,战场上血流成河,堆尸如山。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争,历来留给胜者的是名垂千古,留给败者的则是就此无声,留给胜者一方活着人的是名誉、尊敬,留给败者一方活人的则是耻辱与仇恨。
人类的战争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类与魔兽之间的战斗。
人类与人类的战争,每一方都有随时鸣金收兵的自由权,但人类与魔兽之间的火拼,则以最终的胜负来论战与休,只有一方压倒另一方后才由有资格暂时休战。
这场战役,从早打到中午,又到下午,仍没有分出高低。
这也场惨烈的战役。
分不清人与兽,只看见团团影子在挪移闪跳,力量交碰的爆裂声,嘶吼声,哀嚎声,兵器撞击声,重物落地声,还有啸声,爆喝声,凄厉的惨叫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杂乱刺耳。
血,飘洒在空中,化为阵阵雨点滴落。
不知是血映红的天,还是阳光反着血的颜色,战场上空浮着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
撕杀还在继续。
直至近日落时分,还处于僵持中。
华仪将与自己撕杀了近半个时辰的对手又一次逼退,他的对手,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这东西皮燥,就是识天境的打了一巴常,如果不是打在要害位置,也不见得能造成伤害。
逼退黑熊,华仪弹弹泛着冷色的长刀,乘着那点点空隙,飞快的向四周观望,那一眼之后,禁不住心底泛凉。
大陆上能飞行浮空的人已经十之有**聚至这里,加上九方学院曾经一直隐藏实力这次不得不爆露的人,大约有一千之数。
一千余识天之境的人,除少量安在联军其他地方,约有六百守在这个重要关口,再除去因伤不能参战者,也有五百余人,可现在,竟只有约四百人还守在空中防线上,另一部分已经不得退出战斗。
而这四百余人,几乎所有人都负伤在身,明显处于弱势,仅只能勉强顶住魔兽的攻击,如果再持续下去,或者魔兽那边的后援阵上场,相信顶多只能支撑天黑,至时既算再不愿后退,也不得舍弃这历经千辛万苦夺回来,只守了二个月的阵地再次后退休整。
一眼分析出大概,华仪心微凉,却也万般无奈,这场人兽大战持续了数月之久,所有参战者,尤其是守护天空防线的人,几乎很少得以休息,基本都是以打坐入定来修复战力,一句话,人,已经处于疲惫状态。
满怀无奈之下,又多看了紧随自己左方的人群,左方是九方学院与来自大陆各处的识天者,右方则是耀月帝国内的识天境强者。
九方所属只有少量几人因重伤不得退离战场,基本上算是比较完好的一批,三绝院五侍亦是半个不缺,人人还有战力,还过,每一个都成了血人,再也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颜色。
看到五侍完好,他总算略略的放下心来,可容不得他再多观察,得到喘息的黑熊又挥舞着爪子,咆哮着发起攻击。
唉-
暗中叹息一声,华仪唯有暂时摒弃掉那些暂时不该有的想法,闪身避开挥来的一只跟蒲扇一样大的黑巴掌,抬手一剑刺向熊老爷的肚脐处。
至于这场战役的最后的结果,只能等最终看是谁压谁一头再决定退与否。
可惜,在他与黑熊才过了数招,正打的难分难解时,魔兽群后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吼:嗷呜-
那一声嗷叫听起来很遥远,却在转眼间便传至战场上空,浑厚的长鸣声似一道惊雷滚过天空,声波撕裂空气,狠狠的荡向四面八方。
噗-
当那厚重的声音飘至,天空与地面上的人,口像是被一支重锺重重的撞击到了,气血翻江倒海般的翻涌起来,地面的人中有无数人受不住那份震荡,嗓子一甜,喷洒出道道红雨。
华仪等人亦晃了晃。
而还没待众人稳住脚跟,听到吼声的魔兽群则如打了**血般,拍打着翅膀,挥动着爪子,口中“嗷嗷吆吆”“吱吱嘎嘎”的尖叫着,呼啦啦的冲向人群。
那模样,比吃了春药还兴奋。
与此同时,兽群后方那原本是防着有突然袭击而观阵的后备队,一阵一阵的出列,一股狂爆的魔兽威压,扑天盖地的扑向人群。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