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星宇:“薛易,求你原谅我。我现在,好像也喜欢男生了。”
“那不一样。”薛易摇摇头:“你别把对我的愧疚放大,都过去了。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柜早晚是要出的,十四岁出和十八岁出也不差多少。”
“十八岁?对,你今天生日。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
“他也是……”
“他不是。”薛易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所以我不想打扰他了,他会和你当年一样困扰,我不想看他那样子。”
申星宇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道: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骗他了。
那个时候的申星宇靠着孤儿院的捐款上学,不会和人交流,孤立无援,经常被高大的男生欺负。
他天生有点耳聋,算是个不小的缺陷,以至于这幅很不错的长相都没有被人领养,大了就更没法拥有新家庭,出来上学还要被刘奇他们欺负。刘奇是个比同龄人个头大的男生,他追求申星宇,申星宇错愕之下给了他一耳光,于是被摁在油厂胡同的尽头揍,揍蒙之后扒他的衣服。
薛易碰巧和同学在那边上网,出来买灌饼的时候听见了求救的声音。
乖巧软甜的小男孩儿,又是在孤儿院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想要勾引未经世事的小少爷实在太容易了,只是他没想到,薛易连亲他碰他都没有的前提下,会先去和父母出柜。
他害怕了,于是就逃了,直接带给薛
易双重打击。
“我在你这儿住一晚上成吗?”
“啊?不,太脏了,我这里没法住,薛易你怎么了,你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你没有钱了对吗,我可以给你一些,琴行昨天刚给我结了这个月的钱,我都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我走累了,歇歇脚,明天早上再回去。”
“你住哪?”
薛易打了个哈欠:“一个家属院,还挺远的。”
“明天我把车子修一下,你骑回去吧。不对,明天是周一,薛易你不去上学吗?”
“上个锤子。”
“……??”
“你这什么表情,我就是不想去了,学习多他妈累,还不如去国外学琴了。”
申星宇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薛易嘴里说出来的,他只能猜,是那位不是gay的男生把他的心伤透了,才让他说出‘国外学琴’这四个字。
薛易继续道:“我爸要是能听见我这话,肯定高兴坏了,说不定就打开大门让我进去了。”
“……薛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申星宇还算是了解他,他每次用这样开玩笑的口气说话,一般说的都是真的。他大概真的会放弃学业,到国外学琴。
可他明明不喜欢国外。
“我已经考虑好了啊,听我爸的安排至少可以回家,不然我怎么办,和你一起休学打工,然后靠国家资助念大学吗。”
离开了陆皓亭,薛易简直像个叛逆期的少年,除了长相乖巧些之外,一举一动都是少年的英气。申星宇摇摇头,说:“我这是没有办法了,你还有选择,可你明明不喜欢……”
“我不是不喜欢。”
薛易仰头,咽喉毫无防备地裸露出来,柔软的眼睑垂着,脸上没什么血色。这让他看起来有点脆弱,申星宇从没见过他这样。
他说:“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想别人替我选择,你懂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深夜,直到薛易靠在躺椅里睡着,申星宇轻着手脚,去找来家里最干净的毯子,给他小心翼翼地盖上,缩进另一张躺椅里,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快中午,薛易才在窗帘都遮不住的阳光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申星宇大概是请假了,在厨房里动作很轻地准备午饭。
“唔。”薛易从躺椅上下来,直接抽筋,原地僵了一分钟还缓不过来劲儿。申星宇听见动静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看见他的样子还没忍住笑了下。
“笑屁啊,你没抽过筋?”
大概是话都说开了,申星宇没有昨晚那么拘束,朝他笑笑道:“我们这种个儿矮的还真不怎么抽筋。诶,你的手机我给你充上电了啊,我怕你们学校联系不到人报警,警察过来把我抓走麻烦了。”他满手面粉地叹了口气:“唉,我这生活已经很拮据了,不能再雪上添霜了。”
“你这一穷二白的,添点也看不出来。”
“……我下毒了啊。”
“那警察就不是把你抓走那么简单了。”
申星宇自认说不过,钻回厨房继续烙饼,薛易犹豫着抓起手机,手指摩挲开机键。
开机肯定会有电话进来的,突然翘课玩失踪,学校老师那边,小叔那边,苏城飞和陈娇那边肯定都会找他,可是陆皓亭应该不会。
他能想象到,自己打开手机,在一堆讯息中翻来找去,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痕迹。然后他颓然地把手机摁灭,隔了一会儿又满怀希望地将手机打开,反反复复几次,最终失望地将手机丢在一边。
“来吃糖饼,我们院长给我们过生日,就喜欢烙这种粘牙的糖饼。诶,怎么不开机?”申星宇端着盘子走出厨房。
“不知道该怎么说。”
申星宇把盘子放在桌上,自己一边吹一边拿起来一块,含糊道:“你就说辣j-i学校,老子不念了!”
“……”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和你朋友们上初中的时候天天这么说,怎么,失忆了?”
“没,我等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