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准备的差不多了,韩染对潘莹摇了摇手,潘莹猫着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手机之后又猫着腰退了出去。
准备工作结束后,胡一鸣坐在监视器前面,副导演过来给大家讲戏。
“等会就按之前安排好的演,早演完早收工。”
群演们叽叽喳喳地应下之后,副导演对着饰演忠仆的演员说:“等会就按前面彩排的,你钻进火场,然后着火了,等烧起来之后工作人员会来扑灭,不要怕,争取一次拍好。”
那个演员也是个老演员,点点头憨笑说:“成。”
副导演交代了一圈,最后对韩染说:“你的戏份不变,按着剧本写得演,”说完就拿着喇叭拍了拍手掌心嚷嚷道:“好了,各组就位,演员就位,再检查一遍机器,没问题就正式开拍。”
韩染站在正屋的台阶上,前面燃烧这一道火墙,烧的韩染脸热。
场记拿着板子在镜头前晃了晃,副导演喊:“a。”
这场戏就正式开拍了。
胡阳荣站在正屋门槛上,看着要眼前的火海怔怔出神,瘦弱的身躯竟然站得笔挺,这时的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胡阳荣想了许多,窜起的火苗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解脱。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爆喝,胡阳荣诧异地抬头去看。只见一个人穿着厚衣裳不顾火舌的威胁,将头脸包的严实,穿过火海,向他跑了过来。
胡阳荣瞳孔骤然缩了起来,张着嘴想劝阻对方,却被一阵烟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人穿过火海,在即将到达胡阳荣身前时,忽然倒地惨叫起来。他在地上剧烈地挣扎,身上都是火苗,怎么也熄不灭。
韩染有些懵,看着这样一时不知是演戏还是真的,他忙喊道:“救人,快救人!”说着就冲了过去,离火太近,被燎了头发,戏服的衣角也烧了起来。
剧组的工作人员本以为还在演,这时全都坐不住了,有人拎着准备好的灭火器跑过来,不管不顾地对着韩染跟倒地的演员喷了一阵,韩染脱了外衣,使劲抡着,想要扑灭火焰,被喷了一身干粉也无暇顾及。好在救援及时,人没什么事,剧组连夜把演员送到医院,韩染还好,就是看上去惨了点,本身倒是没受伤,便没跟着去。
潘莹第一时间跑了过来,紧张兮兮地问韩染情况。
韩染拍了拍头发上的干粉,抹了一把嘴说:“我没事,放心吧。”
胡一鸣也吓坏了,他皱巴着脸先去看了受伤演员的情况,亲眼看着人上了车,才折回来拍了拍韩染的肩膀问:“没受伤?”
韩染摇了摇头,撒了胡一鸣一身干粉,说:“没有,就是得洗把脸。”
见他这样,胡一鸣没说话,焦躁地走到道具组查查怎么发生的意外。
剧组发生意外可大可小,大家都提着心等跟去医院的人传消息回来。
韩染洗了把脸,漱了漱口,接过潘莹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才舒了口气。戏服的外衣已经不能穿了,潘莹递来一件外搭,韩染随手披上之后带着潘莹一块回了拍摄现场。
制片主任坐在去医院的车里,给公司打电话汇报情况,谁知道一着急,拨错了方净言的手机号。
上回叶和泽来探班,方净言跟制片主任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俩人还加了微信,偶尔在朋友圈点赞互动。
方净言正跟叶和泽陪张总吃饭,手机震动了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便转身出去接了。
叶和泽亲自给张总倒了杯酒,聊起了双方准备启动的一个新的项目。
方净言刚拿起电话,就听那边制片主任急乎乎地说:“领导,出事了!刚拍戏把演员烧了,我们现在送演员去医院。”
方净言一愣,随即想起叶和泽跟韩染在车上说的话,沉着气问:“谁受伤了?是不是今天拍夜戏的演员?”他没敢多问,生怕泄露了韩染跟叶和泽的特殊关系。
制片主任一听声音不对,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才发觉自己打错了,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方净言冷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想瞒着?”
制片主任的嘴唇一哆嗦,就全招了:“今天夜戏出了意外,演员被烧伤,我们现在正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那个……方助理,您回头可千万别跟叶总说,这都是小事。”
方净言间紧闭的门扉,冷冰冰地问:“哪间医院?”
制片主任一怔,随即说道:“这真不值当您亲自过来,”他还要说话却被方净言打断。
“少废话,快点说。”
制片主任这才老老实实说了医院的地址。
挂了电话,间里,叶和泽正跟张总碰杯。
方净言有一瞬间犹豫,最后还是咬咬牙,走到叶和泽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寒山》剧组拍夜戏,演员被烧伤,现在正送医院。”
叶和泽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里面的酒洒了大半,他随即镇静下来,拿起一边的纸巾擦了擦,对张总说道:“家里有些急事,要先离开一下,张总真是对不住您了,回头再约时间?”
张总看见方净言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他跟叶和泽说了什么,但看着叶和泽的脸色便知道是大事,随即不在意地说:“没事没事,叶总您先忙,回头让方助理找我的秘书再碰时间就行。”
叶和泽对他感激地笑了笑,起身拿起外套,与张总握了握手,这才急匆匆地离开酒店。
外面司机还在车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