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闵之皱了皱眉,看向站在官兵们身后的路元彬:“路大人,你这是为何?”

路元彬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粗粗地向王闵之行了一个礼,然后直起身体,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本官见几位公然于闹市纵马,于是上前拦下,提醒几位下马步行。”

往常在整个京都,王闵之他们一行人都随意纵马,从来没有人敢管,就算是出了事,赔上一笔钱,在家里禁闭两天也就好了。

乍一听到路元彬刻板的话语,王闵之心中的不悦如同春笋一般密集地涌了出来:“本公子向来在京都街上纵马,从无人等敢拦下本公子,你又算得上什么?”

路元彬仰头看着王闵之的眼睛。

这种仰望的角度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顿了顿,命令官兵们把几位公子“请”下来。

几个公子哥狼狈地落了地,见周围围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都觉颜面扫地,原本对路元彬只是好奇的人,也开始暗恨了起来。

将他们咬牙切齿的情态收入眼中,路元彬露出一个极为谦卑但看在旁人眼中很是欠揍的笑容:“几位公子于闹事纵马,惊扰百姓,勒令没收马匹,希望几位公子以后不要再犯。”

有官兵走过来想要收走王闵之手里的缰绳,而王闵之心头气结,竟然一把抓住僵硬,把缰绳高高举起,带着马头也不由自主地向天抬起来。

与此同时,他厉声开口:“我看谁敢动我?”

在场的官兵对王闵之都很是忌惮,因此见他这般做派,便无助地望向路元彬,等着他接下来的做法。

而路元彬眼都没眨,直接快步上前,劈手把王闵之的缰绳夺了下来。

路元彬比王闵之高上不少,又因为自小在农家长大,干过许多农活,力气比娇生惯养的少爷大了不知道多少。

王闵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骏马乖乖地跟着路元彬离开,一怒之下,狠狠地踹了马屁股一脚,嘴上也骂着:“不知好歹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句话骂的是马还是人。

府中的马一向都是仆人照顾,王闵之几个月才会去骑上一次,因此家中的马匹和他并不亲近,见王闵之踢了它一脚,也直接一撅后蹄,一脚落在了王闵之肩膀上。

它这一下用的力气并不大,王闵之又往后趔趄了一下,因此只是摔倒在地,肩膀处的绸缎脏了一块而已。

可这比真的被打一顿还要羞辱人!

王闵之双眼通红地望着路元彬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旁边听着的人都害怕他把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等到了家里之后,他把这件事和父母说了,母亲自然是心疼不已,拉着他去吃东西换衣服洗澡,直到确定他没有受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

而父亲听了他的转述,却不但没有安慰他,甚至还狠狠地斥责了他一顿,说路元彬做得对,你以后要是闹事纵马真的出了大事,全家都要为你陪葬。

父亲说的话有道理,王闵之又自小害怕父亲,所以只能低着头不甘不愿地应承。

可在家人看不到的角落,王闵之暗自咬紧了牙关,心想着路元彬究竟是下了什么恶毒的诅咒,居然让一向公平的父亲都歪了想法,斥责起了他。

这时再看向母亲,虽然心疼地阻拦着父亲的责骂,可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恨铁不成钢。

在听到父亲说出“向路公子学一学”的时候,王闵之脑袋一热,直接一把推开了父亲母亲和守在旁边的侍女,小跑出了正厅,缩到了书房里,还紧紧地关上了门闩,不让外人进来。

王闵之的贴身侍女关心地敲了敲门,得到他勉强压抑住的“我一个人冷静冷静,你们不用找我了”的回复后,特意去将少爷的状态告知了他的父母。

不过老爷和夫人并不在意,虽然夫人有些担忧,可老爷只是挥了挥手:“他都是个大人了,做事要体面一些,知道孰轻孰重……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反省一下自己哪里错了。”

这句话一出口,就算是夫人心头有千万种情绪,还是只能掩藏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是,闵之自小被我们娇宠惯了,也应该吃吃亏,学着长大了。”

只可惜他们两个以为王闵之正在房间里反省错误,而事实上,他正在书房里咬牙切齿地扎着路元彬的小人。

反复扎了十几次后,王闵之有些颓败地坐到了椅子上,目光呆滞地落在半空中的某一点。

他现在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就是他被马蹄踢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时,周围人的嘲笑目光。

旁人眼神中藏着什么情绪,普通人一般是看不出来的,但王闵之心头不爽,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是在嘲讽他,甚至就连刚才小侍女过来敲门的举动,都是在讽刺他不是个男人。

就在王闵之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报复路元彬方法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瞥,忽然注意到了正挂在墙上的题字。

王闵之是王家最得宠的嫡子,他的书房自然也是豪奢异常,从书房的墙壁地面到书柜桌子,用的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材料。

为了让他好好学习,王家老爷夫人更是重金买来了相关的书籍,甚至为了讨得一个好彩头,还请了京都最有名的、往常都只给皇家看风水的大师前来,仔细查看了一下王闵之书房的风格,按照他的吩咐在墙上挂了许多名家大师的书画。

其中一幅就是本朝大学士的一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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