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昇轻笑一声。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明明都知道了,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都把他当成怪物,生怕他靠近卫桓吗?

“你去跟不豫说,不用进来了。”扬昇站起来,“他想见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他来晚了。”

想见的人?

扬灵满心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忽然在家墓四周布下结界, 而且结界竟然还破了。毕方家的结界坚固无比, 反噬力极强, 除了防御力,还能对对手造成几乎对等的攻击力,更何况筑造者是哥哥这样的大妖怪,效果应该是最好的。

如果说连哥哥的结界都碎了,那破结界的人该受了多重的伤啊。

她想起不豫哥哥来时行色匆匆,脸上的表情很焦急, 对她一而再再而三请求,从小在不豫哥哥身边长大,从没见他这么慌张过。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气氛沉默而尴尬,扬灵看着哥哥的背影,发现了他侧颈异化的妖纹,距离上一次妖化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想问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卫桓以为自己这一次也会昏迷很久,但他很快就醒了过来,至于为什么对时间这么敏感,是因为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云永昼正背对着自己包扎伤口,光是后背都满是深深浅浅的割伤,还没有愈合。

如果说昏迷的时间够久,可能云永昼身上的伤他就看不到了。

脑袋很晕,他的眼前全是扬昇妖化之后的样子。他死去了七年,这七年对他来说是空白的,醒来的那一刻,他还是保持着自己二十一岁时的记忆。可对于活着的人,这漫长的七年是如何度过的,卫桓真的不敢去想。

扬昇说的没有错,他的确不应该欺骗他。

看见桌上放着一大堆的药物,林林总总,摆得很乱。卫桓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胸,果然,他的伤口已经被包好了。

好奇怪,真的不痛。

一开始他怀疑过,是不是这副人类的身体被那些丧心病狂的研究员改造过,所以对于疼痛的敏感度变低,可他仔细一想,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他参加新生入学赛的时候,受伤时是可以感受到明显的痛感的。

算起来,是从结契之后开始的。

之前就听说过反魂果的强大效力,但却没听任何人说过,反魂是可以消除痛感的。

他的眼神望向云永昼的背影。

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好像有点自视过高,几乎是最没可能的可能。

躺在床上,卫桓静静地看着云永昼将药敷在自己右臂的伤口上,然后用左手去扯纱布,一圈一圈往上缠,可怎么都缠不好,稍微多扯了些,拉长的纱布还不小心把桌上的剪刀带了下来。

当的一声。把云永昼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确认,有没有吵醒卫桓。

可回过头的时候,卫桓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一直藏在他袖口里的小毛球也小心翼翼爬出来,和他一起。

愣了两秒,云永昼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镇定地背过去准备穿上衣服,可那件蓝色t恤早就已经被光刃刺得破烂不堪,还全都是血。他抬起的手又收回来,准备去衣柜再拿一件新的。

“我来帮你吧。”卫桓掀了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朝云永昼走过去。

“不用。”

听见云永昼拒绝,他还特意走快了些,一屁股就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抓住云永昼的手腕,看到他手臂上可怖的伤口时,心还是颤了一下。

除了他自己的光刃,大概没有什么能把他伤成这样了。

每一次见到云永昼为了自己弄成这样,他心里总是很歉疚。越是歉疚,越是不敢告诉他真相,他不确定云永昼这样付出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如果的确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类,那他真的不太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他要是喜欢这副皮囊,大不了等他回到原身,送给他好了。

可他应该喜欢一个活生生的人吧,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变回九凤,不知道还要在这个身体里待多久。可这样一直瞒着云永昼,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云永昼替他做的越多,他越觉得是自己偷来的。

会不会……云永昼已经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云教官,你知道今天扬教官为什么把我带走吗?”

说出来他也有点后悔,明明是试探,可被他一说出口就好像变成反问的意思。

云永昼一如既往什么都不说,反而让卫桓觉得自在,他拿出自己最擅长的c-h-a科打诨的本事,笑得没心没肺,“好奇怪啊,我也没有惹到他,他忽然间就变得很生气。”

卫桓的脸上全是伤,嘴角都肿起来,说话也变得很费劲。

“你身上的伤好严重啊,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愈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不容易放个假,感觉我一直在连累教官你。”

看着卫桓不停说话,似乎还算j-i,ng神,云永昼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当他感应到卫桓进入毕方结界时,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卫桓并不知道扬昇妖化之后的失心症,但云永昼很清楚,所以一直不愿意冒任何风险,希望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这件事。

但扬昇还是抢先一步。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破结界的事?”卫桓低头认真地撒着药粉,专注地替他将粉末抹开,声音很轻,不像他平时说话的样子,“我其实知道。”

云永昼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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