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虽有丫环老妈子,但照料啾啾的事大部分亲力亲为,惹得好些人说没想到三爷那么个冷心冷面的人,宠起孩子来比别家都要厉害。须知,有些不怎么管孩子的老爷太太,小孩出生都不曾抱过几回呢。

就是夜里想亲热有些麻烦,常常是闹到一半,见到床头的婴儿摇篮里啾啾忽然睡醒,睁着懵懂水灵的眼睛,无辜地盯着两位父亲。荆照秋再有多好的兴致都要萎掉了,可让他把孩子晚上给丫环带,他又舍不得。

丫环老妈子又不是亲的,这么小的孩子他不放心。能放心的燕赤那些人,又都是手上不细致的大男人。

因而夜里再不方便,都是放在自己房里。

易之虞从进来后脸上就带着淡淡的和煦的笑意,荆照秋饶有兴致趴在床头盯着他看,不知怎么的,便想到了白日撞上的陌生男人。

他问:“哎,你有没有兄弟?”

易之虞大概没想到荆照秋会问这个问题,始料未及,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下,才重又凝聚起来。

“有过,不过都死l光了。”

荆照秋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不该问,连忙凑了过来,半是讨好半是道歉地蹭蹭易之虞的脸,不知道有多谄媚。

易之虞心里觉得怪好笑,这么个性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事情便这么过去了,但荆照秋却老是记得这事,后来便去问易府待得久的下人。起初那些下人还不敢说,后来还是一个从先老爷年轻时就待在易府的家生下人和盘托出。

原来,易之虞这代,京都主家原本有五位公子,除却早夭的老太太的亲子,也就是排行老五的五少爷外,前头还有四位。

易家几个兄弟,都不是同母所生,又存在竞争关系,因而关系也不算融洽。其中老大老二的母亲都在,而老三和老四生l母都早逝,比前头两个过得要艰难些。先老爷是哪个都不管,如果没有生l母的话,这府里也不会有什么人管,下人能有多尽心?

这也是易之虞也不将啾啾交给丫环老妈子看的原因。

而老三老四因为都是这府里最没人关注不受重视的,大约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都有些孤苦少年的意味,反而算是关系还不错。只是这关系也只是还不错……

说到这里,老奴压低了声音。

后来三爷赢了所有人,成了主家老爷,那几位少爷就……

“就怎么样?”荆照秋追问。

“就死了吧。反正后来是再没见过那几位少爷,也没有听过半点他们的消息。”

“真是死了?”

老奴有些犹豫:“应该、应该是吧。不然那几位少爷去哪儿了?”即便不是当家老爷,那几位少爷也是主家的少爷,照样是富贵傍身,只是比不得当家做主的当家人罢了。

荆照秋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想了一会儿,也懒得自寻麻烦。真死假死也不算很重要,易之虞说如何就如何吧。

不过,后来那老奴又找来另外一位也是易家待了许多年的老奴,又从那里知道些新的事。那老奴是原先二少爷房里伺候的人,后来就一直在后院里守门房。

他说,其实二少和四少关系非常好。

荆照秋便有点惊讶了,不是说几个人之间向来关系都紧张着吗,除了老三老四因都没有生l母原因同病相怜算交情外,别个更是毫无交情吗?

“回荆少,是这样没错。但这个二少不知怎么的,原来帮过四少,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不错了起来,只是外人不知道,单我们房里人知道一些底细。二少手里银钱多,常常给四少买这个那个的东西,四少也黏他得紧。但当时二少的姨娘管得紧,不让他和其他少爷来往,因为这都是私底下只我们些小的知道,也没人敢到处去说。后来二少没了,姨娘死了,我们这些原先主子下面的仆人大多变卖了出来,我是少数还留在府里没出去的人。”

“竟有这回事?”荆照秋着实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易家的兄弟都是水火不相容呢,没想到还有兄友弟恭的特例。

“其实不瞒荆少您说,当年二爷是府里最和气的一位了。”说到这里,老奴有些胆怯,怕说错了话。荆照秋知道他怕什么,说二爷和气那不就是三爷不和气吗?

难怪这老奴会怕。不过荆照秋没觉得怎么样,这不是实话吗?

易之虞那张脸,除了对着他们父子俩,就没有和气过,即便是皇帝,也是面无表情,跟瘫了一样。

“荆少,您别和主子爷说,老奴不是说主子不好,就是就是……”老奴抓耳挠腮,不知怎么说好。

荆照秋笑着自己说出口:“就是一张脸臭死了。”

荆照秋敢这么说,老奴可不敢附和。他能附和,那是本事,说什么主子老爷都不会生气,还能笑出来。老奴拍着胸口,老实说,主子这么多年来,在失踪那年之前,从来没见过他笑过。

这次回来后,脸上时常有笑,虽然不是对着他们笑,也够让他们惊悚得了。因而,即便没有易之虞再三地提醒众人,有眼见的都知道该怎么对待荆照秋。

那绝对是心尖尖上的人。他们可都看见了,从来没有避讳,从回来后就是一间房一张床,没有分开过。

“总之,二爷其实是很和气的一个人,因而才能让一直自闭不爱说话的四少爷依赖起他。”老奴最后叹息道。这么一个和气的主子没了,当时令许多丫环偷偷哭了一宿呢。

荆照秋听完,大致有了了解,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猜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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