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停下脚步,盯着那杯牛奶发了会儿呆,随即就像猫闻到了榴莲味儿一般嫌弃:“不喝,我讨厌牛奶,你也不许当着我的面喝。”

谢翡:“……”

两人虽住在同一屋檐下,平日一块儿吃早餐的机会却很少。

谢翡一直都知道郁离从不碰奶制品,只当对方是为了减肥,没想到连脱脂牛奶都这么抗拒。

他背转过身“咕噜噜”喝光了牛奶,抹了把嘴后又回头:“我是背对你喝的,没有当你的面。”

见郁离眉头一皱就要发火,谢翡当机立断抓过桌上的牛奶盒,趿着拖鞋“哒哒”跑出门,回来时牛奶盒已不见了。

他指天发誓:“只要哥讨厌的,就没有资格出现在这栋楼里!”

正在门口窥探的银粟听到这句话,立马跳了进来。

郁离:“……”

一顿早餐有惊无险地渡过,吃完饭,谢翡拎着木桶去打水。

刚进花园就遇上了燕来,对方告诉他下午会有个朋友过来,想预订隔壁一间客房。

“没问题。”谢翡想了想说:“那他晚上要在这儿吃饭吗?有没有忌口的,我好提前准备。”

“呃,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跟他见面。”

“网友?”

“不是不是。”燕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有本书卖了版权吗?现在已经立项了,来的是个编剧,想和我聊聊剧本的事儿。”

“厉害!”谢翡还想再夸两句,可对着燕来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于是笑了笑:“那行,等他来了再说。”

打好水,谢翡将木桶拎至后院一滩黄泥巴旁,脱掉拖鞋,挽起裤管,一脚踩到泥巴堆里。

这批泥巴是用水泡过三天的黏土,吸力很强,谢翡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感觉自己的腿就跟萝卜似的,一拔留一个坑。

他沿着长方形的泥滩认认真真绕圈走,没发现郁离什么时候过来了,后者拧着眉问:“你在干嘛?”

“我上次说过要烧一批青瓦,”谢翡一边踩泥一边解释:“得先弄好坯泥,需要把黏土踩得和饺子面一样可以擀皮了才行。”

郁离盯着他白晃晃的小腿,莫名有些心浮气躁:“你好好说话,老绕来绕去干什么?”

谢翡深感无辜:“要踩得均匀啊。”

郁离强词夺理:“那你就不能走得端庄一点。”

谢翡不知道怎样的步伐才叫端庄,于是提议:“要不哥你来做个示范?”

郁离:“……”

“来吧,其实也挺好玩的。”谢翡眼珠子一转,想拉郁离来做苦力,“凉凉软软的,很舒服。”

“不来。”郁离满脸不屑:“只有光屁股的小孩儿才会玩泥巴,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一刻钟后。

当银粟挂着手机飞来时,就见自家主人和客栈老板全身都糊满了泥,宛如两头野猪在泥地里打滚。

此刻,郁离正气势汹汹跪压在谢翡身上,一手摁住对方左腕,另一只手往谢翡脸上涂泥巴;而谢翡一边扭着脸挣扎,一边不停地笑,空出来的右手也在郁离身上乱涂乱抹。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银粟,完全沉浸在玩泥巴的乐趣中。

银粟虽然没有修出灵智,却极有灵性,居然在一瞬间体悟到了“没眼看”的含义。

它折着翅膀挡了会儿饼脸,终究没抵住好奇心,一步两步、悄mī_mī踩进了黄泥巴里。

猝然响起的尖利鸣叫惊醒了谢翡和郁离,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处,就见银粟两只爪子都陷阱了泥里,正扑腾着翅膀疯狂挣扎。

谢翡轻推了把郁离,“哥,让我起来。”

郁离垂着眼看他,抬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泥渍,才慢吞吞让到一边。

随后,谢翡带着满身泥泞走向银粟,在对方惊恐求助的视线下递出一只手,笑嘻嘻地说:“宝贝爪给我,我拉你。”

银粟:“……”

院里回荡着谢翡肆无忌惮的笑声,最后还是郁离看不过眼,将银粟拔了出来,低声骂了句“蠢货”。

银粟委委屈屈地靠在主人胸口,又听对方问:“有事吗?”

“咕咕。”

郁离在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把手,抓过银粟胸前的手机解锁,只一眼就沉下了脸。

谢翡好奇地凑过去,也跟着敛了笑意。

那是一条热搜tag,和谢尧相关,针对的却是谢翡,不,确切地说是原主。

点进#谢尧被打#的词条,页面充斥着各种关于谢翡的黑料,以及谢尧被谢翡打得右手骨裂的就诊记录。尽管没有明确证据指显示打人的就是谢翡,但职业水军们一张嘴,加上各种“亲友团”齐上阵为谢尧背书,节奏立刻被带得起飞。

另外,原主的亲生父母也借用润江集团的官博,发了一封“致网友信”。

信中他们一改之前坚称是谣言的态度,直接承认了谢尧是养子,但表示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由谢尧来承担医院的过失。当然,他们也提到了谢翡,并自责因为谢翡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为人处世上有些不妥,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并给予正确的引导,以至谢翡对谢尧产生了误会。至于意外,仅仅只是意外,早在两个月前,谢翡就已经康复。

夫妇俩说自己没有偏心,说疼爱每一个孩子,但他们这封信却只在维护谢尧,反而将谢翡推向更为不利的境地。

很显然,是谢尧的团队下场了。

谢翡很清楚原主并非某些网友想象得那样小可怜,对方确实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但和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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